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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走路怎麼一點聲息都沒有,跟鬼似的。本來她還想著一聽到前面的動靜就立馬把瓜子和瓜子殼掃到袖子裡。
李韜凝視她眼睛,淡淡問道:「你什麼時候起喜歡吃瓜子了?」
蘇允之捏了捏耳朵:「回舅舅的話,談不上喜歡,就是無聊的時候會嗑點」
他看見這個小動作,袖子底下的手微微收緊。
蘇允之有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
一旦緊張不安或是心虛,就會不自覺地去捏自己的耳朵。
她答完話,久久聽不到他回應,抬眸朝他一瞥。李韜神情溫暄,眼睛卻黑沉沉地望著她,目光深處,似有冷焰。
蘇允之沒來由地心頭一跳。
又來了!
又這樣盯著她。
這個人果然討厭。
「剛剛林嬤嬤的話你也都聽見了。」他的聲音裡幾乎有一絲溫柔。
轉眼間,暗潮都已平寂淡退,似乎剛剛那一眼儘是她的錯覺。
蘇允之看著他點頭。
李韜看向紫雲和羽扇:「盯著小姐喝藥,不得懈怠。」
他說話總是不緊不慢的,卻讓人絲毫也不敢輕慢。
蘇允之低下了頭。
她最討厭喝藥,一想到往後每日要喝兩回,還得連續喝兩個月,整個人都有些蔫了。
李韜請人過來給蘇允之探脈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黃氏的耳朵裡。
「侯爺還親自過去了?」黃氏不可置信。
「正是呢,聽說看診的人走後,侯爺還留在表姑娘那兒說了會兒話。」下人應道。
「說了什麼?」
「這奴婢也不知道。」
黃氏擰眉:「奇了怪了,他怎麼突然管起應懷玉的事?」
她想到上回自己那侄兒被李韜扔進衙門的事,眉頭皺得更緊。
莫非上次的事也不是巧合?
應懷玉那丫頭,什麼時候和李韜關係這麼親近了?
難道說,上次的事也是她從中作梗?
黃氏搖了搖頭,心想不至於,應懷玉既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樣的心機。
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的,是李玄清和應懷玉的事。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長子一心要納應懷玉進門,若是她橫加阻撓,反而會讓母子之間生出隔閡。
可李玄清要納應懷玉為妾,怎麼著也得李韜點頭。從前倒也罷了,眼下李韜一而再地插手茯苓院的事,多有回護,事情似乎就麻煩了起來。
黃氏目光一轉,暗道:她還是得為清兒想想法子。
是夜,木樨堂。
「侯爺,碧雲招了,鐲子上的毒就是她下的,」王巖稟報導,「兩個月前她在前院撿到鐲子,一直私藏在身邊。」
「有沒有人指使?」
「沒有。」
這個碧雲是李玄清新抬不久的通房,她私自給應懷玉下毒的緣由,幾乎不言而喻。
李韜仍然低頭看著公文:「按府裡的規矩處置。」
「侯爺有一件事,碧雲說她有了身孕。屬下找人給她診脈,確實是喜脈。」
李韜一頓,抬起頭看向他:「你去把大少爺叫來。」
平陽侯府西北角落有一個北苑,專門看押審訊犯事的下人,碧雲就被關在此處。
此時她頭髮披散,抱膝坐在角落裡,目光卻很平靜。
門吱嘎一聲開啟,屋裡的人抬起頭,看到來人,原本暗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大少爺」
李玄清看了她一眼,面露驚疑,轉而看向李韜:「二叔,她這是」
李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問。
碧雲瑟縮了一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