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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才藝出眾,在一眾宮婢的豔羨中得了這機會。
現下,左小娥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什麼都不去想,只橫了竹籟在唇邊,凝定神思,和著眾人的節奏,伴著殿室居中的纁紅色藻席上舞伶們曼妙的身形步法,緩緩吹奏起來……
幸虧那天,有那個吹葉的少年——不,是清河王,和過她這一曲《凱風》。他實在吹得極好,吹葉的音色本是極細幽脆悅的,但卻有些不可思議地給他吹出了沉緩哀凝之感,彷彿真的就是那樣一個哀哀切切地思念著母親的孩子一般,情切意深,令聞者不由動容。
此際,殿中樂舞正酣,卻有一個屬於稚氣少年的和潤嗓音,清晰地響起:“陛下,你瞧那個吹竹籟的小丫頭如何?”
第68章 劉慶與左小娥(三)
聞言,劉肇抬眸看向了左小娥的方向,片刻後,十一歲的稚氣少年略微沉吟,道:“這竹籟技法雖嫻熟,在宮中伶人裡也算不得佼佼,倒是難得她這般年紀,竟能奏出這曲中沉斂的哀意,情意深切……殊是不易。”
“阿兄為甚會留到她?”他目光落迴向兄長,問。雖貴為九五之尊,但少年天子還是像幼時那樣,喚劉慶作“阿兄”。他其實一向是清冷沉斂的性子,同這個兄長在一處時,才會稍顯活泛,露出些少年人的模樣。
“那個小丫頭方才入殿時模樣呆拙得很,虧得後頭有人提醒才沒跌了跤……我一時技癢,險些便出了手!”劉慶手中拈著一粒自盛放果品的玉盂中取出的圓潤龍眼,目光落向左小娥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一絲促狹笑意。
“這些宮們人若在賀宴上失了儀,依宮規,是會受重罰的。”少年天子似是見慣了這般情形,沉靜的語聲裡帶了微微一絲無奈“阿兄便莫要捉弄她了。”
自他倆幼年時起,兄長劉慶便是玩耍遊戲的行家,鬥雞走犬、六博投壺、鞦韆蹴鞠樣樣精熟,而尤其擅長打彈丸,從來正中鶻的,例無虛發……孩提時,他便曾領著年幼的弟弟偷偷藏在宣明殿大道旁的松蘿架後,隨手撿了幾枚小石子,一粒粒打出去偷襲自這兒入宮覲見的朝官,看他們莫名被彈落了頭上章甫冠或手中玉笏板時的驚惶模樣,兩個小童暗喜得逞,在暗處捂嘴悶笑……那實在是他們枯燥乏味的童稚歲月裡難得的趣事了。
後來,二人年紀漸長,劉肇因身為太子,負著儲君之責,於是便日日被諸位嚴謹博學的師傅們拘在書房研讀典籍,習閱經史……性子便日復一日沉斂端凝了起來。而劉慶則依舊乏人管束,是以一直過得十二分愜意自在,六七年下來,依舊是這般任性而為又疏懶憊賴的頑童模樣。
在宮中眾人看來,清河王一向行事任性,孩童似的頑皮不羈,而陛下則沉靜冷清,少年老成。所以,雖是年紀小了一歲,但陛下平日裡倒比清河王更似兄長些。
“唔,那將她要到我宮裡怎樣?”劉慶桃花眸裡流出幾分笑意,頗是玩世不恭“這樣呆呆笨笨的小丫頭,放在身邊定然有趣得很。”
劉肇聞言,微不可見地略皺了眉巒,而後垂眸思量了一眸,正欲開口,卻是另一個清柔和婉的嗓音先響了起來“不過區區一個宮婢,賜予阿慶有甚干係?”
竇太后目光已落向了這邊,顯然將方才兄弟二人的言語盡聽在了耳中,她神色溫暖,豔麗的眉目間流出幾分柔和笑意,一派端莊親和的慈母模樣:“這些奴婢本就服侍人的,阿慶喜歡,盡他高興便是了。”
“今日這一眾婢子伶人倒也算不錯,阿慶還有無入得眼的?”她目光淡淡掃過殿中正倚歌起舞的的韶華少女們,溫聲問道。
“母后既開了口,那兒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劉慶聞言,稚氣未脫的面龐上彷彿霎時泛開十二分的驚喜雀躍,一雙桃花眸落向殿室居中處,目光定格在一群舞伶中的左大娥身上,神色似乎煥然一亮,道“那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