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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亭憂心忡忡:「葉妄送來的兔子還有,要不叫季廉殺一隻燉湯給你補補?」
王府一日三餐從未變過,身體康健的人粗茶淡飯也就罷了,但李鳳岐如此虛弱,還是得吃些好的補一補才行。
「只是一時受不住藥力反噬而已,過幾日藥力散了就無事。」李鳳岐見他一臉擔憂,難得說了句玩笑話:「獵隼千里迢迢去送信,我們卻偷偷將它的兔子吃了,實在太不厚道。」
葉雲亭沒忍住笑,很用力地抿起唇才沒笑得太過分,但即便這樣,他眼裡也如一汪透亮的湖泊,湖面上波光粼粼,幾乎晃花了李鳳岐的眼。
他眼神柔和下來:「想笑便笑,以你我之情誼,不必忍耐。」
葉雲亭笑彎了眼,還是堅持道:「我叫季廉燉個兔子湯給王爺補補,待獵隼歸來,我們再多補幾隻給它就是。」
明明如今李鳳岐自身難保,他們連口葷腥都吃不上。但他語氣間卻篤定,待獵隼歸來時,他們必定已經扭轉了局勢。
李鳳岐點頭應下:「好。」
……
這日午間,託了葉妄與獵隼的福,三人終於吃上了一口葷腥。
李鳳岐的臉色雖然依舊差得嚇人,但吃飽之後,已經能靠自己慢慢坐起身了。
葉雲亭在床邊守著他,看著他操控著不復昔日靈活的身體慢慢動作,眉眼間都是期冀。
就在李鳳岐練得滿頭大汗時,卻聽外頭的季廉大聲道:「可是太傅大人?王爺王妃正在休息,還請容我進去通傳一聲。」
裡間兩人聽見聲音,李鳳岐眼中劃過深思,迅速躺了回去。葉雲亭則給他將被褥蓋好,收斂了神色,整了整衣裳才開門出去迎接。
太傅韓蟬是獨自前來,他一襲白衣立於門口,氣質清冷,透出一種與周遭事物格格不入的出塵之感。
葉雲亭心頭一跳,不需細看他的眉目,只憑這白衣與清冷氣質,便確定了,他先前夢中之人,果然是太傅韓蟬。
在夢中,韓蟬也曾獨自前來尋過李鳳岐,還帶來了一瓶解藥,意欲與李鳳岐談一樁交易。
夢中不知具體時間,葉雲亭一時拿不準眼下是不是就是他在夢裡看見的那一次,藏於袖中的雙手用力攥了攥,他臉上擺出個客套的笑容迎上去:「不知韓太傅忽然到訪,有失遠迎。」
韓蟬目光掃過他,面上沒什麼情緒:「我尋永安王有事相商,王妃且在外等候片刻。」說罷,逕自走了進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兩人就這麼被毫不客氣地擋在了門外。
季廉氣不過,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兩句。葉雲亭卻看著韓蟬的背影若有所思,思考著他的來意。
而此時,裡間。
韓蟬走到榻邊,垂眸打量著面色虛弱的李鳳岐,淡聲開口:「大半月前,李蹤派了監軍前往渭州,今日剛收到回信,人已經到了。朱聞還有都督府上下,都該知道永安王遭人暗算,如今在上京王府養病。」
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驚人之事。
不需明說,兩人都知道李蹤派出的監軍抵達渭州意味著什麼。
自李鳳岐中毒的這一個多月來,李蹤封鎖了訊息,切斷與北疆的訊息往來,為的就是將訊息捂在上京。而同時,他又派了自己的親信去北疆,名為監軍,實為挑撥。
畢竟從前李鳳岐在時,北疆從未曾有監軍。
李鳳岐聞言,只輕嗤了一聲:「李蹤想對玄甲軍動手,我早有所料。」
韓蟬撫了撫衣袖:「十萬玄甲軍的性命,盡在王爺一念之間。王爺如今可願考慮我的提議?」他從袖中拿出一隻拇指長短的白玉小瓶來:「王爺若是同意,這解藥便歸你。」
他神色淡然,似篤定李鳳岐不會拒絕。
李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