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長河漸落曉星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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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亂做一團,他有些難受,握拳抵著眉心摁壓。慕容懷月發覺他不對勁,關懷道:“淮安?你怎麼了?”
殷淮安微怔一瞬,隨口說道:“我書房還有事,一會兒用早膳時就不用等我了。”說罷,他俊臉緊繃,快步離開。
他曾多次夢到前世他們初見之景,上元佳節,孔明燈下,紅衣奪目,直入心扉。
前世慕容懷月死後,他終於肯承認自己愛上了她,可他不知,這份愛早已存在。
是他的自欺欺人不允許自己愛上一個或許無意間輕視自己的女子;是他的心比天高不肯讓自己接受一個身份在他之上的女子;是他的傲氣偏執傷了許多人……
所以,前世的他面對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除了害怕便無其他。
他怎麼會喜歡上慕容懷月?
不,絕不可能。
自從秋月明毒發身亡,被痛苦和驚懼攥住的他再度壘砌起自欺欺人的記憶屏障,逼迫自己忘記秋月明臨死之言,又不斷告訴自己,自己所愛之人只會是秋月明。
而那最真實、也最無法令他面對的心思被壓在心底,永不見天日。
他的妻子是秋月明,妻子身亡是因為妒婦送來的茉莉糕,妒婦驕縱跋扈、草菅人命,是他的仇人。
他只有恨她、將自己遭受的痛苦盡數歸咎於她,心底深處才會放過自己。
只是如今的他終於意識到,是他親手毀了夢中那個明媚張揚的女子。
前世他愛而不知,不悅慕容懷月高高在上,便將她拉下神壇,肆意凌辱、踐踏。如今,看著她溫順聽話的模樣,他卻希望她如前世那般明快燦然,縱情歡笑。
心口沉悶得厲害,他撐著書案一角,勉力站住。
年少時,他因粗心遺失了母親的遺物金香囊,後來遍尋不得,只在前些時日,殷文釗幫他尋了一個五分相似的金香囊。
後來,他因自欺欺人毀了一個一心向他的女子,如今又想要了,真是可笑。
可人不似金香囊,經過前世種種,別說有曾經的五分了,連兩分都不曾有。
拳頭捏緊,殷淮安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
正鬱郁不得歡,樓汛前來書房,他收拾好情緒,故作鎮定道:“進來。”
樓汛進到房中,只一眼便察覺主子神色有異。他一頓,問道:“將軍身子不舒服?”
“你只回你的話,不用管旁的。”
樓汛瞭然,將事情回稟了。
原來殷文釗已經暗中扣下都藍派來的殺手,正在大將軍府的暗牢中審訊呢。
殷淮安頷首,沉聲道:“備馬。”
待二人到了大將軍府,發現宋灝也在,原來是宋灝瞞著大理寺卿夥同殷文釗的護衛將那殺手抓住的,他在此也是要防著殷文釗將人弄死,他回去不好交差。
等殷淮安去到暗牢的時候,卒衛已經用過一輪刑了,殷文釗見他過來,道:“已經招了,都藍先後派了十七人到京師,這十七人潛伏在京師各地,連官衙公廨也被他們滲入了。”
“名單呢?”殷淮安問道,“還有那女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殷文釗不答反問:“你府中的馬伕是不是換過?”
殷淮安眉頭一皺,咬牙道:“難道是我府中的人?”
殷文釗點點頭,解釋道:“他將你愛重安平公主一事告知都藍,並附上了畫像,都藍便有了這麼個歪心思。他找了個身形樣貌與安平公主差不多的,之後又讓藥師日日以西域秘藥給女子敷臉推骨,以求改頭換面。”
宋灝大驚,道:“我只在書上看過這些,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個邪術。”
“是啊,”殷文釗看向一言不發的侄兒,道,“淮安,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