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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志高驚奇地睜大眼睛：&ldo;我也暴露了？&rdo;
&ldo;敵人一定早就注意你了，你必須首先撤退。為了謹慎起見，我認為此刻我們見面的這個地方，也不能再用了。&rdo;&ldo;如果我需要撤退，&rdo;甫志高異常不滿地說：&ldo;我倒情願到農村去……&rdo;
&ldo;你撤退到什麼地方，回頭再決定。可是今晚上，你不能再回家去！&rdo;
甫志高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許雲峰雖然看出了他的各種不滿與抗拒，而且料想得到他心裡有更複雜的東西。可是此刻不是批判思想，而是搶救組織的危急時刻，因此，提醒甫志高說，現在是十點過&r;十二點開始宵禁，不能再多談了。許雲峰和劉思揚不認識，因此，要甫志高立刻找個可靠的地方打電話，約劉思揚出來。今晚上要他和劉思揚到朋友家去住。許雲峰思索了一下，接著說：&ldo;今天是星期六，明天上午十點鐘，你到心心咖啡店去，準時十點鐘，在雅座裡面碰面。還有些問題，明天再進一步研究。&rdo;
&ldo;我一定準時來。&rdo;甫志高勉強地握著許雲峰的手說：&ldo;老許同志，我感激你對我的幫助，我願意好好檢查自己思想上的錯誤，希望黨和同志們相信我……&rdo;
&ldo;黨會信任真正改正錯誤的同志。&rdo;許雲峰誠摯地，但一針見血地指出：&ldo;真正的無產階級先鋒戰士，應該敢於和自己的非無產階級思想作鬥爭，而不是逃避這種鬥爭。灰塵不掃會愈積愈厚，敷敷衍衍，終會為歷史所拋棄，這種教訓是很多的。我希望你有更多的自覺。&rdo;許雲峰看看錶，提醒道：&ldo;已經十點一刻了，你馬上打電話找劉思揚，一定要找到他本人！&rdo;
&ldo;老許，我走了。&rdo;
&ldo;這是你的雨傘，&rdo;許雲峰把心情恍惚的甫志高忘掉的傘遞給他，又撐開自己的傘。&ldo;一路上，你要小心！&rdo;
&ldo;老許，你放心，對付敵人的警惕，我是有的。&rdo;
靜靜的街頭上，春雨愈見大了，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老許站在街頭，望著甫志高的背影，一直看著他按照約定的路線愈走愈遠。老許機警地探視了周圍的環境，斷定沒有敵人跟蹤甫志高和自己，才踏著泥濘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可是他仍然放心不下，因為甫志高雖然在組織上服從了，但是思想不通，根本不相信當前有什麼危險。
&ldo;小陳，小陳！&rdo;鄭克昌在細雨紛飛中，輕輕地扣著店門，&ldo;我回來了。開門，陳松林！&rdo;
過了好久，裡面還沒有響動。鄭克昌從鋪板的縫隙往裡瞧，書店中黑黝黝的。鄭克昌輕輕推了一下門，門開了。店門是虛掩著的。鄭克昌走進書店，開亮了電燈，然後不慌不忙地爬上樓去，嘴裡說著：&ldo;小陳，告訴你一個好訊息，表哥幫我找到了職業，小學教員。學校就在小龍坎，離書店很近，十分鐘就走得到。你看我是去作教員好呢，還是留在書店？……&rdo;
鄭克昌爬到樓口，還在嘰嘰咕咕：&ldo;小陳，你門也不關，就睡啦……&rdo;片刻之間，樓上的電燈被開亮了，書店裡樓上樓下燈火通明。可是，隔了不到半分鐘，鄭克昌突然神色倉皇地出現在樓口，腳上一絆，&ldo;哎喲&rdo;一聲，便骨碌碌滾下樓梯，他跛著腿，爬著，掙扎著，朝書店外面喊：&ldo;你們快來呀！快來呀！&rdo;
路燈附近，幾個穿雨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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