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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出來。我們趕快讓到一邊。這群人後面,幾個人喊著&ldo;馬局長!&rdo;朝我們跑來,其中有宮朝月老師。他們個個蓬頭垢面、人人悲情流露。為首的抓住馬局長的手,連說著:&ldo;慘哪,慘哪,太慘啦。&rdo;馬局長讓他慢慢說。
為首的一邊帶著在鎮上察看,一邊匯報已瞭解到的災情:災重的就是鎮上。尤其是沿河岸的房子幾乎全完了。據剛才統計,傷亡已有14人。
此時,宮老師來到我身旁。我問他,&ldo;你們怎麼不給縣地辦打個電話?&rdo;他趕緊告訴我:&ldo;斷啦,通訊全斷啦。&rdo;他指著為首的低聲說:&ldo;那是採育公社書記。他說的那些死的,有的真不值、真冤。&rdo;
他講了兩個死亡者的例子。一個人是大震時房子沒倒,已經跑到了院子裡,一看自己沒穿衣服,又回屋去取衣服,剛進屋,房頂就砸了下來;另一個人是房屋倒塌時,他已到了院子裡,如果就待在院子裡也不會有事,他卻還往大街上跑,透過窄巷子,讓院牆和落瓦給砸死了。都是缺少地震知識和防震常識。我問宮老師測報手段的情況。他眼圈紅了,讓我跟他去了學校。
穿過擠滿避難人群的操場,宮老師帶我來到原來的觀測室,已成了一片廢墟。幾個學生正在挖掘、清理觀測裝置和資料。宮老師告訴我,昨天,觀測土地電的微安表的指標一直不穩定,晚上,指標抖動得把微安表打壞了,原計劃今天進城去修理的,這回連房子也毀了。看來昨天土地電不穩就是前兆異常啊。我一邊讓他把資料搶救整理出來,一邊跟他商量趕快恢復觀測。
回縣的路上,我們心裡都沉甸甸的。其時,我們還不知唐山發生的更大的災難呢。馬局長問我:&ldo;採育破壞這麼重。青雲店離它那麼近,也看不到什麼破壞。為什麼?&rdo;我想了一下,回答了三條:一是從國家地震局發的&ldo;京津唐張震中和地質構造圖&rdo;看,採育鎮有一北東向斷裂透過,且是拐點,應力易集中;二是河岸上建房,基礎差,遇震易遭破壞;三是採育那些破壞嚴重的房子有的本來就破舊,有的建築材料太差。馬局長表示同意。
&ldo;728&rdo;我在大興(3)連載:唐山大地震親歷記 作者:馮驥才,陳建功等 出版社:團結出版社將近九點,我們回到縣裡。此時,天開始下雨了。我直奔辦公室。劉永鳳同志還在忙碌地接打電話。沒等我問,她就告訴我:&ldo;上邊還沒通知&l;三要素&r;;鄭主任和縣領導都下鄉看災情去了,讓咱們盯著電話,知道哪兒震,趕快報告;還讓你隨時準備跟縣領導下現場。&rdo;
我想,還是得先搞清地震的情況,但市地辦的電話總佔線,我就問其他區縣地辦。從通縣知道,它們西集公社死了不少人。又從平谷知道,市革委會領導往他們那兒去了。震中在平谷?有可能。歷史上,那裡發生過八級大震啊。但這次還沒聽說死人。這地震到底在哪兒?多大?太可怕了。
劉永鳳同志抓空又告訴我:&ldo;你愛人背著孩子已進城回家看你們老人去了。下雨了,我們讓她別走。她還是走了。&rdo;我知道,妻子一是怕她和兒子在這裡,我工作不踏實;二是怕我不放心在北京城裡的老人。我很感激她對我工作的理解。
午前,市地震辦公室和縣政府辦公室幾乎同時通知,地震發生在唐山,震級78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唐山!竟然是在唐山‐‐一週前我剛剛離開的那座重要的工業城市。接近八級的地震是特大地震,對於城市是滅頂之災啊!
雨越下越大,各公社的災情不斷傳來。除採育死了人,其他公社還沒有,但報來了大量的房屋破壞、院牆倒塌、噴沙冒水等情況。我們就上報縣政府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