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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顯得高寶德與眾不同了。
在鄴城、長安甚至是南朝,貴女都不常梳飛仙髻。
戴掩鬢簪的,更是少之又少。
宇文邕一眼盯上這對掩鬢,與高寶德的飛仙髻般配。果然慧眼識珠。
在宇文邕給她插上掩鬢後,高寶德就如此淺笑著。
這讓宇文邕,不覺想起漢魏之際曹植詠贊洛神之語。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高寶德年紀還小,她的美,是美在那雙靈動、有故事的眸子裡。
見宇文邕一直愣愣地看著她,高寶德也沒有多餘言語。
她多想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
……
待二人前腳踏出小鋪,見外頭坊間的火光打得更足了些。
人流也多了起來。
“前方是何處?”高寶德疑惑。
她雖在鄴都長大,跟宇文邕相比,在鄴城的時間無疑是更久些。
可高寶德常年居禁中,並未來過廣陽門這邊的街坊。加之剛重生至此,因而對這有些陌生。
她正回憶南坊廣陽門內是何地,這時宇文邕說道:“若沒猜錯,該是大莊嚴寺佛塔。”
說道這大莊嚴寺佛塔,高寶德挑眉。
她想起來了,這塔原先是高嶽在鄴城南坊建的宅第。
還在這座府邸的正廳後面,開了一條巷子。
被高歸彥知道後,他將高嶽狀告到了高洋那裡,說道:“清河王嶽,按照禁中規制,於鄴城南坊僭擬修築了一條永巷,與禁中相比,只無修闕門耳。”
那還了得。
高歸彥如此這般,憑藉這座府邸,誣陷高嶽有不臣之心。
加之前怨,高洋便將高嶽賜死。
這就又是高齊皇室的恩怨了。
高寶德搖頭嗤笑。
去歲,高嶽被高洋賜鴆而死後,他的城南府邸,便被改為這大莊嚴寺佛塔。
現在就立在高寶德和宇文邕面前。
不管高歸彥和高嶽二人如何齷齪,高嶽這府邸,確實有過於他清河王的身份。被高歸彥藉此誣陷,也無從辯駁。
高寶德見大莊嚴寺佛塔之上,人來人往,因是夜間,塔內點著火光。
整個佛寺、整座塔都泛著赤亮耀眼的光。
有如日中天之感。
可高寶德一向不喜歡這麼刺眼的東西,她從這塔中感覺到了壓迫與威勢。
正如當今的大齊。
彷彿是年富力強,充滿野性。
可偏偏現在夜已過半,雖說白日之喧囂尚未到來,但見天上的明月,已經行至近歸。
明月歸,陽日至。很快,彩色的朝霞,就會裹挾陽日到來。
然後這佛寺,就會重歸寂靜。
於大齊而言,也將會是覆滅的沉寂。
其實細看這佛寺,它有城南雙堂之稱。即南有明堂、北有仰觀堂,寺內寬敞,因此才能供這麼多人行至此。
高寶德見寺內人流湧動,她有些不耐。
靜靜地看了眼宇文邕,但是並沒有看出什麼。
於是,她低聲說道:“郡公,我們便不進去了罷。”
佛寺中只有僧侶而已,其實宇文邕比高寶德更加不耐。
這不過是,僧侶奉佛菩薩的古剎羅寺,宇文邕可一點都不相信這些。
“善。”宇文邕爽快同意。
……
二人兜兜轉轉,並不想回宮。
自小店出來,高寶德一直戴著宇文邕所挑的掩鬢,二人並行於坊間,感受著百姓庶民的年節歡樂。
正說笑,忽聞“哱哱哱”幾聲炸裂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