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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冰冷至極,除卻掌心的餘溫,基本與鬼爪無異。若非這點殘存的溫度,葉貞幾乎要將其與鬼魅畫上勾。
驀地,她觸及一樣柔軟而修長的東西,心頭咯噔下沉。面頰陡然察覺一陣冷風拂來,說時遲那時快,也不消去取火摺子,隨即跪在黑影身前道一句,“參見大人!”
冷風從頂上掠過,險些落在她的天靈蓋上。
那人在黑暗中低低冷哼兩聲,抬手便燃起了燭光。
微弱的光在房內緩緩溢開,葉貞抬頭,看見慕風華傲然颯冷的雙目,峻冷的眉目有著霜雪的顏色。此刻,他亦專注的盯著她的臉。
“作死的丫頭。”慕風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那眼神幾乎要將她剝皮拆骨。想必還是嫉恨著她吐他一身之事,這般小心眼,怕是此生都要耿耿於懷的。
她看著他緩緩放下的胳膊,心裡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自己觸及他修長的指甲,許是此刻早已魂歸地府。試問後宮中除去妃嬪,哪個男子能修得一手的好指甲?除了暗衛,誰能不動聲色的躲開宮中巡邏的守衛,潛入華清宮?
自然非他慕風華莫屬!
“奴婢不知大人在此。”葉貞垂眉。
他斜睨她一眼,慣來知道她的聰慧,定然是自己哪裡教她猜出了身份。卻還是要問上一句,“你便不怕我殺了你?”
“司樂監的掌事大人便算要殺人,也不會偷偷摸摸。若然大人真當要奴婢死,定然也要先折磨得奴婢生不如死,而後再見血。想來大人也是不屑這般的悄無聲息的殺人手法,委實與大人素日的氣度不符。”葉貞不緊不慢的回答。
慕風華心頭暗罵一句:死丫頭便是恭維也不忘寒磣他兩句。
分明是求饒,偏要弄得是他大肚能容寬恕她,委實會做人!圓滑到這種地步,不知來日吃進嘴裡,這皮肉是否如此滑嫩?
氣度?哼!還敢跟他提氣度二字,她吐他一身的時候,誠然是個刁鑽的死丫頭。
不過這寂寂宮闈,聽慣了阿諛奉承,難得尋到這麼個有趣的小東西,若不好生把玩就弄死,委實可惜了!借她的手打發長日無聊,還能趁機掀了六宮的安靜,動了前朝,豈非哉?
這般想著,慕風華也不再計較葉貞明裡暗裡的譏諷之意。
“起吧!”端坐在葉貞跟前,慕風華挑著他飛揚的眼線,用一種極為詭譎的目光掃過她平靜無瑕的面頰,“說吧,日間找我所為何事。”
葉貞當然明白,這六宮之事甚少能瞞得過他的眼睛。全然當他不知道,葉貞不緊不慢道,“貴妃娘娘與葉貴人聯手,想來魯國公府與盈國公府聯手之日不遠。”
慕風華眼角飛揚,“是嗎?你倒仔細。”
“奴婢句句屬實。”葉貞站在他身旁,微弱的光倒映著眉目間的微涼。
“旁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倒也罷了,然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你當我會信嗎?”慕風華不是不知道她國公府三小姐的身份,雖說當日所有宮籍檔案付諸一炬,但……她何曾逃得過慕風華的毒辣的眼睛。
葉貞不語,只是定定的望著桌案上的燭光,幽然輕語,“信則罷不信又能如何?”
他扭頭看她,卻只看見她垂落的眼瞼,濃密捲曲的羽睫如同黑鴉羽般柔軟纖密。
許是日裡淋了雨的緣故,夜裡的葉貞,容色微白,有著動人心魄的平靜從容。她站在微光裡,盪開身上有所的倔強與戾氣,收攏在左肩下方。這樣的女子,不管是哭是笑,都只能一人承受,絕不會輕易展露。
有那麼一瞬,慕風華失了神。
這樣的神情,不似絕望而勝似絕望,不似希望而尚存一線希冀。
她的生死與自己無關,她的喜怒哀樂與旁人無關。
他忽然想起,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