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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少見這麼富貴的施主,小沙彌左腳踩右腳地跑去報了方丈。 方丈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不急不緩地走出來,雙手合十地將她請進禪房。 “不知女施主想要為哪尊佛像貼金身?” 崔禮禮將銀票放在桌上,假做羞澀地道:“我只是......想求個上好的姻緣。” “阿彌陀佛——”方丈掄著念珠,“婚嫁之事,理無十全,並無上好之說。” “大師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懵懂無知出了些岔子,議親都受了阻礙,爹孃也尋過師父看過,說我命中帶煞,且難消解。” 崔禮禮捻起手絹沾沾眼角,淺嘆著繼續道,“我也是四處打聽,才聽說貴寺可消災解煞,特來此處想著捐個金身化解。” “原來如此。”方丈點點頭,神色有些為難,“女施主莫急,此事雖難,卻也不是不能解。老衲有一同門師兄,通天曉人,解災化煞頗有造詣。” 崔禮禮雙眸一亮,將銀票推了過去:“若能解,貼十座金身我也願意的。” “阿彌陀佛——”方丈雙手合十,閉著眼說道,“佛本無相,泥身、金身都是施主的功德。只是師兄他並不在此處修行,而是在奉國寺中為國祈福。” “奉國寺乃是皇家寺廟,豈是我們這種尋常百姓可以進的?”崔禮禮一手捧著心口,一手按住那一疊銀票,垂泫欲泣,“當真要我孤獨終老麼?” 春華在一旁瞠目結舌,姑娘這是演的哪一齣? 只聽見方丈道:“出家人慈悲為懷,女施主此事非尋常之難,可留下生辰八字,老衲親自去尋師兄一趟,請他為你尋個化解之法。” “不知——可否為我約見面談?此次之事錯綜複雜,三言兩語實難說清。”崔禮禮又掏出一疊銀票,“關係小女子終身大事,貼金身之事不敢馬虎,還請大師親自操持。若嫁得如意郎君,我必來還願。” 這一疊銀票少說也有百兩,而尋常百姓一年的嚼用不過二十兩。 一聽要想面見,方丈警覺了起來:“師兄日夜為國祈福,老衲也只是體諒姑娘,才想著去叨擾他片刻。” “您說的,莫非是弘方大師?” “阿彌陀佛,正是。” 竟然是他! 早該想到的。 崔禮禮暗暗冷笑。 奉國寺住持元白和尚被聖人奉為國師,常年在宮中伴駕,寺中諸事皆由弘方操持。 前世縣馬去世前後,縣主憑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明明可以請奉國寺的和尚來做法事,卻偏偏請了此處的。 爹常說生意人都有內外兩本賬。內賬是給算緡衙門看的,這外賬才是自己的。 如今看來,當年縣主走的就是弘方的外賬了。 “是我唐突了,大師能替我請到國師那樣的人物,我的終身大事,還有何難,爹孃也可放心了。”說著,崔禮禮又別過頭去擦擦眼淚。 隨手寫下生辰,又約好十日後再來此處聽回信。 從禪房出來,春華滿腹不解終於問了出來:“姑娘當真要求姻緣?” “非也。” “姑娘怎能將八字隨意給出去,要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拿去了,可就......” “放心,我自有用處。”崔禮禮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她倒要試一試,到底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出來半日,也該回去了。” 春華望望四周:“曾老四不知跑到哪裡乘涼去了,奴婢去找找他。” 去了半晌,馬車才過來。 崔禮禮見曾老四鼻青臉腫,嘴角還掛著血,問道:“發生了何事?” 曾老四垂著頭也不說話。 春華要扶著她上車:“姑娘還是莫問了,上車吧。” 崔禮禮自然不肯上車,神情嚴肅:“曾老四,發生了何事?” 曾老四是個年近五十的老漢,擦擦嘴角的血,滿不在乎地道,“老奴方才在那邊遇到別人家的車,那些人嘴裡有些不乾淨,就教訓了他們。” 不乾不淨的話,只怕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再想追問,身後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喲,這不是首富崔家的千金嗎?” 回頭一看,幾個富貴人家的女眷簇擁著一個婦人從寺廟中出來。 那婦人四十歲的光景,圓臉長眼薄唇,生得一副刻薄模樣。 崔禮禮覺得有幾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想不起來,就是不認識,既然不認識,就沒必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