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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院中,石桌旁枯坐出神的男子被鍍了一層柔和光輝,好似誤入凡塵的謫仙,不似凡間人。
如玉國師靜坐於院中假山旁,眉宇間透著沉思的神色。今夜他又一次為自己算了一卦,結果仍舊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前些日子他便為自己佔過一卦,卦象顯示自己命中註定有一女。這本是一件喜事,然而國師卻始終參悟不透。
身為國師,因長年過度透露天機,他早已不可能有子嗣。既然不能有自己的骨肉,那個女兒究竟是何人?又會是哪個女子與自己有緣?
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天際。皓月當空,星辰點點,如同在對他訴說著什麼。他閉上眼睛,任由腦海中浮現出那卦象的模樣。
艮宮坤卦,地勢安穩,萬物孕育。坤為柔順之德,艮為停滯之象。這卦象預示著一個平靜安寧的女子即將進入他的生命。
雖如此,為何多次卜卦都未顯示屬於他的姻緣,只獨獨指向子嗣?這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國師陷入了沉思。他向來洞察事物的本質,卻唯獨對自己的命運感到困惑。他明白自己註定孤獨一生,有時卻又難免心生落寞,生出些不該有的妄念。一念及此,他不由一聲輕嘆。
“痛…”
一聲虛無縹緲的痛吟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塵漓秋心髒似被針扎,泛起細細密密不自知的心疼。
抬眼巡視四周,並未出現任何生人。
猶疑一瞬,似是為了以防萬一,塵漓秋還是放出屬於大乘期修者的神識,陌生的急切情緒迫使他以最快的速度,將神識覆蓋範圍擴大到了極限。
有賴於神識的強大,不過一息時間,他便找到了那道痛呼聲的來源。
縮地成寸,塵漓秋直接到了那瘦小身影旁。
纖塵不染的白袍拂過道路旁的雜草,明明是細小的動靜,卻還是驚到了那伏地痛呼,出氣多進氣少的小小身影。
地上的孩子渾身血跡,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聽到動靜後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努力擺出自己最兇狠的模樣,以圖制止來人的動作。
可她卻忘了,此刻的她虛弱到連睜眼都困難,自認為的兇狠,也不過像是一隻受了重傷即將死去的幼小貓崽。
不但制止不了旁人的動作,若是遇上那歹人,怕是會因這攻擊性十足的態度,引來對方的絕命一腳。
塵漓秋皺了皺眉。雖然疑惑於自己為何會於摘星樓,聽到京都郊外的細小呼痛聲,他還是不受控制的加快步伐,遵從內心的俯身,拿出一粒極品療傷丹藥和溫養丹藥,在小孩拒不合作的情形下,皺眉略帶著些強硬的喂下,又小心翼翼地將小孩抱起,打算帶她回去好生照料。
他是修士,也是能知曉未來的國師,相信一切自有緣法。
懷中的孩子眼神警惕,兇狠的努力朝他齜牙,塵漓秋努力柔和著自己的表情,輕聲開口:“我叫塵漓秋,你也可以叫我國師大人,別緊張,我不會害你。”
話落,塵漓秋還是能感受到,懷中人大概還是想要掙扎的吧,可惜身受重傷,毫無反抗能力。
如此他也不再多言,只心中莫名有些低落,大概是因為……懷中人對他的不信任?
不過一息時間,塵漓秋便回到了自己的寢居,將人小心放下。
因著丹藥的原因,小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那滿是血汙的小臉,哪怕是睡著了,眉頭也是緊緊皺起的,好似有無數的愁緒和焦躁。
一來一回短短時間,塵漓秋一直在思考該如何處置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他雖然向來冷淡,不喜與常人來往,但內心卻並非完全鐵石心腸。看著床鋪上小小的身體,他不由得心生憐憫,還有他不能理解,仿若突然出現的心疼和憐愛。
沒有頭緒,塵漓秋暫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