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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沉地壓在紫禁城的宮牆之上。
李徹端坐在龍案後，燭火在他臉上跳躍，明明滅滅，映得他面容愈發陰沉。
趙毅小心翼翼地引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走進殿內。
女子身著淡紫色宮裝，眉眼清秀，舉手投足間，竟有幾分宋玉卿的影子。
李徹抬眼，目光落在女子臉上，瞬間定住。
他如同被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眼神複雜難辨。
渴望，懷念，痛苦，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他的眼底翻湧。
“奴婢陳氏，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貴人盈盈下拜，聲音嬌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徹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
燭光搖曳，陳貴人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覷著龍案後的帝王。
她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炙熱，卻又帶著一絲冰冷的審視。
“抬起頭來。”
李徹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陳貴人依言抬起頭，露出一張略施粉黛的臉龐。
她的確有幾分像宋玉卿，尤其是側臉的輪廓，更是相似。
李徹看得愈發痴迷，彷彿透過眼前的女子，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李徹再次開口，聲音緩和了些許，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回皇上，奴婢賤名陳婉。”
陳貴人輕聲回答，語氣柔順。
李徹緩緩起身，走到陳貴人面前，伸出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指尖冰涼，觸碰到陳貴人溫熱的肌膚，讓她忍不住微微一顫。
“婉兒……”
李徹喃喃低語，聲音輕柔得彷彿情人間的呢喃。
陳貴人心中一喜，以為皇上對她甚是滿意。
她鼓起勇氣，模仿著記憶中聽過的宋玉卿的語氣，柔聲道，“皇上，夜深了，龍體要緊，早些歇息吧。”
她學得並不像，只是徒有其形，卻無其神韻。
宋玉卿的語氣，是清冷中帶著一絲疏離，而陳貴人學來的，卻只是矯揉造作的柔媚。
李徹原本還沉浸在對宋玉卿的追憶中，這一聲嬌柔的“皇上”，瞬間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猛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終究不是他的卿卿。
她只是一個拙劣的替代品，一個可笑的模仿者。
怒火瞬間湧上心頭，李徹臉色驟變，眼中溫柔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東施效顰！”
李徹猛地甩開陳貴人的下巴，一把將她掀翻在地。
陳貴人驚呼一聲，狼狽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驚恐地抬起頭，看著龍顏震怒的帝王，眼中充滿了驚懼和委屈。
李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中充滿了厭惡和怒火。
“滾！給朕滾出去！”
他的聲音如同寒冰，不帶一絲溫度。
陳貴人嚇得渾身顫抖，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殿外。
殿內，只剩下李徹一人，胸膛劇烈起伏，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
他猛地揮袖，將龍案上的奏摺掃落在地，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卿卿……卿卿……”
他痛苦地低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後宮之中，向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謝瀾很快便得知了李徹深夜召見陳貴人的訊息。
她原本就因為李徹對她態度冷淡而心懷不滿，如今又聽到李徹竟然寵幸了一個眉眼與宋玉卿相似的女子，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