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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窗戶,見窗臺上一枝綠葉橫斜,露珠在翠綠葉心滾動,煞是明麗可愛,彷彿這一夜春雨過後,夏天便真正來了。
裴錚路過我窗下,不遠不近站著,手中那一把烏木描金扇到這時方才真正應了季節,不緊不慢搖著,自有一派風流。
他鳳眸含笑,悠悠然道:“差不多是時候啟程了。”
我與他並肩向外走去,他扇子半掩唇角,不無遺憾地壓低聲音說:“說好遊山玩水半個月,結果卻只得三五天。”
我目不斜視,嘴唇微動,道:“知足吧,你們當臣子,好歹有寡人給你們帶薪放假,寡人當皇帝,又有誰來體恤一下?”
裴錚眼角微彎,回道:“你這番偷溜出京,擺了太上皇一道,難道不算報了仇?”
我眯著眼皮笑肉不笑。“她欠我,活該。”
在我最該是天真爛漫歲月裡,把江山這副重擔壓在我肩上,她自瀟灑快活去,做人哪能無恥到這地步,我讓她代班幾天,已算是仁厚為懷了。
路過中庭之時與蘇昀打了個照面,蘇昀淡淡一笑,向我們點頭道:“裴相,裴學士,早。”
我也大方回以微笑:“蘇大人今日氣色不錯。”
蘇昀側過身,讓我們先行,聽我這麼說,他對我微笑道:“裴學士也是。”
我與他擦身而過,他頓了頓,跟在我們後面徐行。
草草用過早膳,曹仁廣便著人大張旗鼓地送我們回寶船,陪著笑臉對裴錚蘇昀道“聖上面前還勞兩位大人多多美言幾句”,那兩人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朝我瞥了一眼,我摸摸鼻子,訕笑一聲,轉身上了寶船。
劉綾對曹仁廣笑了笑,轉身過後卻換上一副嫌惡表情,上了船便道:“這些地方官員都是一副德行,莫怪我父王素來不愛與這些人打交道。”
這貴族小姐果然有貴族小姐矜貴,傲慢卻也不失禮節,至少當著曹仁廣面沒給對方什麼臉色看。裴錚與蘇昀上得船來,這姑娘表情又再換,對裴錚便又笑如春風般和煦。
寶船緩緩離岸,巨大船槳攪動一江春水,徐徐東流。
“裴相好雅量,明知曹仁廣虛情假意,存心非善,還耐心應付。”劉綾坐在椅子上,甲板上清風徐徐,拂動她頰邊一縷青絲,微笑間露出梨渦淺淺,明豔無雙。
裴錚笑著回道:“官場虛禮,司空見慣了。本官非超脫之人,亦難以免俗。”
“裴相過謙了。曹仁廣明知裴相有意留那幾個賊寇審問,卻匆匆讓人將賊寇送走,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這曹仁廣為官不仁,民間對他多有怨言,他雖多次欲巴結我父王,卻從未得逞過。此次竟轉而對裴相下手,真是自找死路。”劉綾不屑地輕笑一聲,幾句話將曹仁廣推下深淵,又撇清了南懷王府與曹仁廣關係。
只是裴錚信不信這番話,還是另一回事。他也只是挑挑眉,笑而不語。
蘇昀立於船頭,背對著我們,此時船逆風而行,江風自他袖底蕩了個圈,託著衣袂翻飛,本該是天藍色長衫,竟隱隱盪出了水色蒼涼。
“南懷王美名在外,自然是不屑於此等小人為伍了。”裴錚無關痛癢說了一句,又轉頭看我,輕聲道,“累了嗎?”
“啊?”我回過神來,把目光從蘇昀身上收回,對上裴錚詢問眼神,忙笑著回道,“還好。^^
劉綾道:“裴學士長年居於深宮,鮮少外出,身子也嬌弱得很,怕是吹不得風,不如還是入船內歇息吧。”又轉頭仰望裴錚,笑道:“劉綾還有些政事上問題請教裴相。”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我和蘇昀,在這寶船上顯得分外多餘。劉綾這是想拉攏裴相,還是想拉攏裴錚?我只能說,她也晚了一步。她這晚了一步實在無可後悔,誰讓她晚生了幾年,君生我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