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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回了北京城。
她帶了些小城的特產,還有她和周頌真一起做的年菜,冰凍好了,拿保溫包裝著到機場託運抵京,送思思回爺爺奶奶家的時候就一併帶上。
難得穆謙還在家裡,見了樂言很高興,一定要留她吃飯。
思思也捨不得媽媽走,拉著她的手一個勁兒地撒嬌:“媽媽,你就留下來陪我吧!”
盛情難卻,樂言就留下了。
穆皖南迴到家裡,一聞到廚房裡飄出熟悉的豆腐釀的香氣就知道是樂言回來了。
他急切地往廚房裡走,連拖鞋都忘了換,直至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那裡,一顆心才踏實下來。
樂言正夾了一顆剛燉好的肉丸子餵給思思吃,小丫頭大概還是嫌燙,她就蹲下來,呼呼地對著那顆丸子吹氣,思思也鼓起腮幫子跟她一起吹,吹一口又忍不住去咬,樂言就輕輕笑,刮她小臉兒說她小饞貓。
畫面太溫馨,簡直像一面五彩斑斕的鏡子,倒影出他這個孤家寡人的寂寥。他甚至不敢上前,就怕打破這樣的溫情,而她們也沒有注意到他。
還是戴國芳看到他,“回來啦?上樓換身兒衣服下來吃飯,今兒樂言也來了,還帶了你愛吃的菜。”
樂言這才轉過來看他,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也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他抿了抿唇,“我先去換件衣服,很快就下來。”說完竟有些緊張的狼狽,逃也似的轉頭上了樓。
過完年,家裡的年輕人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大宅,今天就只有穆皖南迴來。但因為樂言和思思來了,開飯的時候,還是熱熱鬧鬧地坐了一桌。
老太太見了樂言就樂得合不攏嘴,誇她家裡的年菜做得好,不像他們家過年,沒了她和幫傭在,上桌的菜都沒有入得了口的。
樂言只是笑,穆皖南聽了卻不太高興,“奶奶,她好歹是客人,哪有讓客人下廚做飯的道理?讓周嫂他們做就行了。”
敢情兒他們都拿她當廚娘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就被使喚得團團轉,難怪她現在都不太往大宅裡來。
老太太恨不得把筷頭戳到他臉上:“要不是你,樂言能跟我們見外?你過年有沒有跑人家裡去麻煩人家,現在回到自個兒家裡來反而明事理了?”
“奶奶,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以前整天介給人吃掛落,現在知道心疼了?”
晚啦!小子哎,本來好好一家人硬被你自個兒拆散了,現在還敢來埋怨我?
穆皖南垂眸不說話了,一旁本來一臉淡然吃得香的穆謙忽然開口問:“這是素丸子?”
樂言嗯了一聲,接話道:“是我跟媽媽炸的,我媽說臘月裡打了霜的蘿蔔甜,炸來最好吃。就是有幾年沒做了,手生,不知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穆謙點頭,有些淡淡的悵惘,“我跟你爸爸以前最愛吃這個,就著一盤兒能下一斤酒。你媽媽好嗎?你這趟兒回去有沒有去你爸爸墳上看看?”
話題就此轉開了,只不過就沒有了穆皖南插話的餘地。在穆家但凡提起俞峻遠,所有人都是敬重感激的態度,只有他不以為意,日子久了,只要談到相關的話題就自動忽略他,現在就算想說什麼也無從談起。
他扭頭去看身邊的俞樂言,在家裡休息了幾天,她好像稍稍胖了一點,臉色紅潤了許多,提到去世的父親時臉上有幾分凝重的神色,但仍帶著溫和的笑。
提起亡父她會難過,他也是這回到她家去過年才發覺的。一來俞峻遠去世的時候太年輕,才六十不到,而北京居民的期望壽命都已經超過八十歲,她總是遺憾自己還沒有盡到為人子女的孝道父親就去世,心裡難免會愧疚;二來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更不想把當年父親有恩於穆家的事拿出來說,——假如她真的曾經那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