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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慶祝。我雖然告訴她們不要走漏風聲,難保她們說漏嘴。」
王子虛想了想,覺得也不能怪自己嘴上沒把門的。那天頭昏腦漲壓抑到極點,再不宣洩一下,他真的要崩潰了。
寧春宴問:「伱除了跟我打電話以外,沒跟其他人說吧?」
「沒有,第一個跟你打的電話。」
「行,沒關係,接下來不要告訴任何人你過稿了。」寧春宴說,「誰也別講,憋著,悶著,什麼也不說,打死也不說。」
「嗯。」王子虛在電話那邊點頭,過了會兒又道,「連陳青……陳總編也不講嗎?」
「不講。」寧春宴說,「跟你說王子虛,你的稿子在《獲得》上面印出來丶裝訂成冊丶正式發行丶全國人民都看到之前,這個訊息你都不要給任何人講。」
「嗯。」王子虛語氣堅定。
拍板定好的事兒能反悔,印出來也能收回銷燬。吃一塹長一智,兩人都是心有餘悸。
結束通話電話,他坐在工作間的行軍床上,沒開燈,明月也懂孤獨滋味,輕柔地從窗戶闖進來,印在他胸前。
他手裡盤弄著手機,螢幕上停留在陳青蘿的聯絡人介面。通話歷史記錄是空白,也就是說,自從加上這個號碼,他們之間就沒有互透過電話。
寧春宴說這個訊息不要告訴任何人——他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輾轉反側失眠半夜,總算是憋不住了。他想告訴陳青蘿這個訊息,卻又不敢。
退而求其次,他撥通了寧春宴的電話,想打個樣,接下來再告訴陳青蘿,卻又被寧春宴那句「別告訴任何人」給阻了手腳。
倒不是他不信任陳青蘿。如果他成了全世界的逃犯,只能去找一個人,他會去找陳青蘿,即使被舉報也要死在她手裡。只是他還是不敢跟她說。他發現自己無法像普通朋友一樣向她分享自己的快樂。
寧春宴那句話給了他退縮的藉口,他便乾脆地退縮了。扔了手機,上床睡覺。
……
筆試考完,兼之稿子已發,日子突然變得輕鬆起來,王子虛的感受就好比出獄——雖然他沒有坐過牢,但想必一定是類似感受——突然從嚴格把時間劃成小塊過活變到無所事事,誕生了忽然放空的彷徨。
王子虛回雜誌社上班。
十月過了一半,氣溫便驟降,再不是長袖單衣能撐過一整天的時節。他披了件以前在西河穿的外套,穿上熱脫了冷。
進了社裡,陳青蘿一如既往地不在,陸清璇和刁怡雯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低頭幹活,寧春宴倒是跟他有幾秒鐘眼神交流。過了會兒叫他過去,說是安排他審稿工作。
藉著桌上堆成山的稿子打掩護,寧春宴湊過來,低聲道:「昨天你給我打過電話是吧?不是我做夢是吧?」
「不是做夢。」
「記住,別告訴別人。」
「嗯。」
「昨天忘了跟你說,」寧春宴說,「石同河現在沒拿你當回事,但如果他覺得你能威脅到他兒子的首獎,他對付你可不是現在這種程度了。」
王子虛點頭:「我知道。」
端著稿子回到自己座位上,審了一會兒,心思始終不定,忽然瞥眼看到刁怡雯老衝著自己這邊偷瞄,跟他眼神接觸後,對方乾脆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了。
「情況如何?」
王子虛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情況?」
刁怡雯問:「你前天不是說了很有希望嗎?」
「確實很有希望透過筆試。」王子虛說,「那些題都是複習過的。」
刁怡雯一急:「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獲得》的事兒。」陸清璇忽然停了手上的工作,把耳朵撇了過來。
王子虛搖了搖頭:「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