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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者文繞開走,刷牙洗臉,換衣出門。門將關上,床簾遮蓋的床鋪裡,發出女人驚詫的歡愉。
食堂有早飯,炒米粉和白粥,芋苗酸、黃瓜皮小菜。
弋者文拿餐盤去視窗,每樣都要了。找個空位坐下吃,沒多會對面坐下個人,他挑眼看,是老頭撿回來養的那個傻佬。
天生弱智,說話少根筋,做事缺把火,在物流園幫忙幹點雜活。
「嘿嘿嘿~」傻佬咧開嘴笑。
弋者文埋頭吃。
「嘿嘿嘿~」
「嘿嘿嘿~」
吃完最後一口,弋者文筷子一拍,面無表情地道:「什麼事?」
傻佬高興地拍手,拉著他袖子,將他帶到園內一棵菠蘿蜜樹下。
早上落了一場暴雨,地上全是樹葉,和兩隻撲騰著肉翅的雛鳥。
傻佬指樹上,「小鳥,送回家去。」
弋者文抬頭看,鳥窩築得巧,就在綴著菠蘿蜜果的根莖上。無葉遮擋,雛鳥才被風吹下來。
菠蘿蜜樹樹身直,幾乎沒分枝,難攀爬。馬上冷鏈車進櫃,弋者文不想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事上,他剛轉腳,傻佬就拽住他衣擺。
「孤雛很可憐的,它們爸爸媽媽找不到。」
弋者文立住,扯出自己衣擺,撩了傻佬一眼。
冷冰冰的,傻佬退後一步,手雞賊地指那兩隻鳥。
之前他被工人戲弄,弋者文幫過一次,他就這樣賴上自己了。
傻佬認死理,弋者文只能去拾起兩隻鳥,裝進褲兜裡。然後雙掌在衣服上擦,擦乾汗漬,扶穩樹身腳底蹭爬,飛快地攀了上去。
「哇!好勁喔!好犀利!」傻佬嘴裡誇著,眼睛呆呆地觀看。
雛鳥放進巢,弋者文從樹上溜下來,拍掉掌心木屑,走了。
老頭不知道從哪扛了把柴刀,二話不說往菠蘿蜜樹砍,傻佬又急了,紅著眼喊痛。
老頭推開他,吼道:「你懂什麼?不斬它就結不了果!」
傻佬聽個一半,菠蘿蜜果好吃,也就不阻止了。
中午放工,地上的紅內褲還在,宿舍裡一股事後濃腥味,弋者文推開窗戶透氣。
渾身汗膩,他拿衣服沖涼,之後出物流園,去坐了8路公交。
老頭在門口崗亭裡吹風扇,一碗白粥吸溜有聲,他抬腿踢了下傻佬,「你看弋者文天天去哪?」
傻佬從自己的粥裡抬眼,「不知道,他回來身上好香。」
「什麼香?女人香?」
傻佬嘿笑,「炸蝦餅的香。老頭,我想吃嘛~~」
「誒!你這傻佬!」老頭作勢瞪他,「吃你的飯,想什麼蝦餅。」
弋者文傍晚回來,宿舍不見紅內褲,不見女人。
劉勇光腚正穿褲頭,聽到開門聲也不躲,大落落伸手進內褲捋位置。
弋者文經過他身後,一聲不吭地躺進自己的床鋪。
劉勇瞟了眼那雙支稜的長腿,努嘴不滿。物流園周圍沒什麼旅館,像宿舍裡帶女人回來,大家都知道避讓,就這弋者文愣頭青。
也不知道懂,還是不懂。
凌晨加夜班,卸完貨五點了。弋者文洗過澡坐床上,宿舍的人討論都天亮了,乾脆吃完早餐再睡。
人一窩蜂走了。
弋者文躺倒在床,盯著鬆垮的蚊帳頂,伸出手。上下床矮,他抓到的是:指甲磨過鐵床架的鈍痛。
手掉下捶響床板,弋者文蹦起身,套t恤出宿舍。
時近六點,天亮如午晝,8路公交已等在站臺。
老頭正準備鎖崗亭去吃早飯,留意了疾走如風的背影一眼,大概明瞭。弋者文這個後生仔,栽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