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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吉雪春卻用盡一切張絮眉在意的,來折辱她:父母貌合神離的婚姻;她渴求的外人羨慕的完整家庭;一個比她平庸卻得深愛的女人。
之後,張絮眉書也不看,字也不寫,不修邊幅,整個人頹喪度日。可她始終保持風度,不提吉雪春的過錯,不遷怒吉苑。
那一年吉苑沒有上學,每日三餐將飯食端到張絮眉面前,每日都能見到她掙扎欲碎的目光。
吉苑能共情那個目光。張絮眉渴望抓住什麼,渴望再次得到寄託,以此供她解脫。
後來的某一天,她貌美翩姿地走進家,請來一座佛像,信因果,信業力,以信仰拯救之。
6月25日,端午假期開始,遊客增多。
吉苑今天要去珍珠鋪幫忙,她拾起了所有藥片膠囊,堆進床頭櫃抽屜裡。她開門看了眼佛像,檀香還在燃,下樓到書架前拿鑰匙,那本《春雪》的書角書脊已經磨損,沾了鏽色。
客流量翻倍,珍珠鋪裡葉姨和吉苑忙得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王玟因家婆摔斷腿回北海,照料好後,就到老街張記南珠珍珠鋪。
吉苑在替客人挑南珠,王玟自來熟地在櫃檯後找個不礙事的地方坐,對她說:「我就待會,不用招待。」
推薦,試戴,幫客人結完帳,吉苑才有空喊一聲「玟姨」。
「唉喲,我們苑妹是厲害呢!」王玟笑眯眯的,「怪不得是張家人,這麼會做生意。」
吉苑笑笑,靠近王玟,王玟拉住她的手,一下子察覺到什麼,再仔細看她的臉。
「怎麼瘦了?」
王玟的手溫很燙,是不是這個年紀的女人熱氣都這麼足?吉苑想著,慢了幾秒回:「前幾天感冒發燒了,吃不下可能瘦的。」
「啊?發燒很難受的,去醫院看了嗎?」
吉苑笑著搖頭。
淡淡的表情裡,包含太多資訊。
王玟看著她,想說什麼,卻又難啟齒。最後以去找張絮眉為由離開,驚奔的背影像在「逃」。
張記賓館裡,張絮眉坐在前臺,和客人愉快交談。
王玟站在前臺外,對披著溫婉面具的張絮眉說:「張絮眉,你是不是還在怨吉苑當眾指認吉雪春出軌?」
張絮眉臉上的笑僵住。
「張絮眉,張絮眉!你為什麼不肯放過自己?」王玟眼眶漸紅。
張絮眉冷了顏。
還有客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住店還是該走。冼姨忙出聲,引了客人上樓看房。
吉苑不知張記賓館發生的事。
她在這晚見到弋者文,他傾身靠近,氣息曖昧地溫拂,卻語帶輕蔑:「這四十三天,我天天等你。現在換了,你來求我。」
吉苑抬眸直視弋者文,由這句「你來求我」,衍生出他「恨」的前因後果:
2018年5月12日,張絮眉破天荒地關心吉苑,問:「你大學想報什麼專業?」
「馬哲。」
張絮眉想起她常徘徊在樓下書架,也許看完了那些書,「報其他專業吧。」
這是張絮眉第一次幹預吉苑的決定,她有些陌生的開心,「那報什麼?」
張絮眉語滯,其實她沒想過,或者說沒在意過。她又問吉苑,「為什麼想報馬哲?」
「想要個答案。」吉苑隱隱含著期待。
可惜,張絮眉並不想知道那個答案。她輕柔的語氣給了結論,「報漢語言文學。」
哲學學透了、學不透都會瘋,這個瘋,在於自身或他人,她沒多解釋。
吉苑沉默不語。
張絮眉說:「我只有你一個親人,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不需要工作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或是你以後想上班,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