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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去,金鑾殿之上,皇帝祁文覺只留下了少數大臣,共審此案。
分別有都察院左都御史陳頌安、權臣之首何丞相、東廠總督江行危、昭勇將軍周咬雷、昭毅將軍宋文晟等人……
扶老夫人率先行禮後,站在殿中央,眼底含著冷笑,剮向扶雲卿。
扶雲卿避開老夫人針扎般的目光,舉止端莊雅量,走進金碧輝煌、恢弘肅穆的大殿之中,禮數週全地叩首行禮。
“臣女扶雲卿,參見陛下。”
祁文覺掐了掐鼻根,略抬龍袍:“扶家女,你可知你祖母殿前敲鼓,狀告你何事?”
扶雲卿坦然:“祖母狀告臣女,誤傷堂弟興業。”
“你既然知曉,那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祁文覺語氣冷了幾分。
若是旁人,被朝廷民婦狀告登聞鼓,還沒走進金鑾殿就已雙腿發軟,再聽見皇帝質問,便會嚇得兩股哆嗦,認罪伏誅。
但扶雲卿不是。
聽聞這位將門嫡女,十歲跟隨已故戰神殺敵。
還曾退婚九皇子,殺偷情繼母。
樁樁件件,驚濤駭俗,都是尋常女子做不出來的。
今日被祖母狀告御前,她又該如何應對呢?
眾臣朝她看去。
在數道目光之下,在威嚴大殿中,扶雲卿聲音平靜:
“臣女有罪,罪有其一,身為扶家嫡長女,卻沒教導好堂弟,以至堂弟奸辱多名女子,闖出滔天大禍。”
“罪有其二,父親戰死沙場,卻沒能護好胞弟,讓二伯父有機可乘,在藥中下斷腸草,弟弟險些中毒身亡。”
“罪有其三,沒能護好父母留下的家業,令二伯母貪走數萬兩,導致家業虧損。”
此言一出。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眾官員,也有些譁然。
祁文覺更是緊皺眉頭。
扶老夫人攥緊手中柺杖,她倒不知,扶雲卿既如此巧舌如簧,雖是自稱有罪,卻句句指摘他人。
扶雲卿聲音帶了幾分悲涼,聽得讓人有些揪心:“最後一罪便是,在堂弟試圖奸辱婢女媚芙時,臣女救走了媚芙,卻將堂弟留在閣樓內,被二伯母縱火燒燬全身。”
“故而,堂弟興業憎恨臣女,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提刀砍臣女,臣女怕傷及旁人、也處於自保,這才奪了他的刀,不慎傷了他。”
她一番話,將這些日子二房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又將傷扶興業的前因後果,講得十分清楚。
祁文覺面上不顯。
扶老夫人嘆了一聲,聲聲哽咽,痛心疾首地捶胸道:“陛下,扶雲卿能言善辯,老身年紀大了,不如她會顛倒黑白。”
“她身懷武功,若不想傷興業,只需奪了他的刀即可,又為何重傷他呢?可見扶雲卿早起了殺心,是蓄意殺人!請陛下主持公道!”
“奪刀後是誤傷。”扶雲卿沒忍住,低低啜泣,故作堅強道,“自父親戰死之後,二伯父便處心積慮想搶家業,臣女與弟弟在扶府可謂是夾縫求生。前有二伯父下毒縱火,後有堂弟提刀殺人……”
“臣女父親為國為民一生,自他壯烈犧牲,一雙遺孤便遭如此對待……早知活得如此艱難,臣女與胞弟,還不如隨著父親母親一起去了,也免得在世上受人算計暗殺。”
說到後面,扶雲卿哭的隱忍剋制。
暴躁的周咬雷上前一步:“陛下,萬不能寒了眾將士之心!鎮國大將軍戰死,一雙遺孤便遭如此對待,末將等人皆是從軍之人,倘若有朝一日為國戰死,念及家中婦孺,只怕死也不瞑目!”
“微臣附議。”儒將宋文晟手執笏牌道,“扶庭偽造遺書奪大房家業之際,恰巧臣也在場,老夫人有私心偏袒,這一雙姐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