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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夫婦想要跟著進去答謝,卻被攔在外面:“主人只請崔姑娘一人進,二位請還在二號房喝杯茶。” 崔萬錦還要再說,被傅氏拉住。 從護衛和侍女的衣裳,可見這家“主人”絕非尋常權貴。連縣主府都只能訂到望江樓的天字二號房,今日又是七夕,那這天字一號房中的貴人,只能是那一個人了。 夫婦二人不敢走開,卻又不好一直站在門口。 正巧陸錚迎面走來。 女兒在裡面換衣服,他卻要進去,這如何使得?傅氏沒法不多想,一把攔住他,往遠處拽:“陸執筆,感謝您救了我女兒。” 陸錚笑道:“崔夫人不用擔心。天字一號房內有兩層,崔姑娘應該是在閣樓上換衣裳,在下進去不會撞見什麼的。” 畢竟人家剛救了禮禮,自己還小人之心,將人拉那麼遠,傅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崔萬錦抱拳道:“內人憂女心切,陸執筆海涵。” “父母之心,陸某明白。” 陸錚拱拱手,剛一進屋,就聽見有人在嗔罵他: “好你個陸錚,又躲到哪裡去偷女人了?” 陸錚廣袖一拋,斜靠在一張軟塌上,不以為然地笑道:“我想要女人,還需要偷?” 罵他的人,是個女子。 一張滿月銀盤臉,粉腮紅唇,秀眸惺忪,看不出年歲,卻看得出風情。她倚在貴妃椅上,白膩的手支撐腦袋,有些淺淺的醉意。 兩個極儒雅的白衣少年,不諂媚,也不附和。一筆一紙,安靜地跪椅邊在作畫。彷彿周邊的一切與他二人無關。 女子聽得陸二這麼一說,睨了他一眼:“你做的壞事人盡皆知,如今你想偷都未必能偷來。” “誰這麼小瞧我?” “老十說的。” “他懂什麼?有些是犯不著偷,有些是偷不著的才香。再說,我做什麼壞事了,我怎不知?” “今年端午,你看上戶部高主事家的小娘子,弄溼人家的鞋,惹得小娘子要跳湖,這算是犯不著偷的還是沒偷著的?” “這也是老十說的?”陸錚拋了幾粒葡萄進嘴裡。 “都傳遍了,高主事逢人便說要把你扔進漠湖裡去餵魚。”女子勾著紅唇,笑得春風化萬物,“我處處替你解釋,一定是有誤會。” “您能有這麼好心?” “那高家小娘子我見過,瘦得像是一根通草,稍一用力,就要散架似的,不是你喜歡的。” 陸錚滿不在乎地嗤笑道:“你看那姓高的,可敢到我跟前來說這話?那小娘子對我有什麼心思,豈是我能掌控的?若是個個都喊著跳湖跳江,我娶八十個也是娶不過來的。” “你從來都是惹了就跑的,自然是說不到你什麼。沒想娶人家,就別去招惹。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娘子們麵皮子薄。”女子塗著丹蔻的手指,戳戳閣樓的方向:“這個呢?偷著了沒有?” 陸錚順著手指看了一眼閣樓,腦子裡又浮現起她溼漉漉的模樣,嗓子仍有些發緊,別過頭道:“我就沒想偷。” 女子不信,揚著唇,似是看穿了一切:“今晚誰不知道崔家姑娘正跟沈延打得火熱,先是獨佔鶴影橋,再是桂花撒滿河,最後放煙花。” 天字一號房,能將整個柳河夜景盡收眼底。這話本子上才有的大戲,她可是在這兒看了一整晚。 “你去幫忙,不就是為了偷?”剛才一聽樓下在喊崔家姑娘落水了,他可是屁股還沒坐穩就站起來,急頭白臉地要去幫忙。 陸錚站起來靠在窗邊,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玉酒盞,笑道:“你不知道她。她這樣的人,我就沒動過什麼念頭。” “她是哪樣的人?”那女子來了興趣,坐了起來,眼眸冒光,“九春樓那些事,我有所耳聞,都說是你在搞鬼。不過,我覺得你不會做這麼下作的事。” 望著夜空中幾顆極亮的星,不知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她跟你一樣,也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她才十六,您老多大了?”陸錚嬉皮笑臉地討來那女子一通罵。 侍女走過來道:“崔姑娘來了。” 崔禮禮穿著芙蓉雲霧煙羅衫,頭髮也絞乾了,只挽了一個垂髻。走到那女子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大禮:“民女拜見元陽公主。” 元陽公主聞言一驚,看向侍女,侍女搖頭表示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