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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飛馳。照片仍在向公路上飄。

李看看馬隊，很自然地又看看公路，他一下看見了一塊白色的東西，急忙奔過去。

馬隊……照片……李跌跌絆絆地跑……騎馬的人見李不要命地衝上公路，紛紛緊拉韁繩，奔馬昂立、長嘶，但李還是被撞翻在地。

突然，又衝上一人，剛彎腰從馬蹄下撿起照片，接著也被撞倒在地。這人是謝石榴。

為首軍人認識李、謝，跳下馬。見李頭部已破，忙扶起李：&ldo;李部長，快上馬，送你去醫院。&rdo;

李摸摸額角上的血，看看：&ldo;問題不大，你們走吧。&rdo;

為首者看著謝石榴手中的&ldo;紙片&rdo;：&ldo;老號長，什麼東西那麼重要，多懸哪！&rdo;

李掏出手絹，邊輕輕沾著傷口，邊嚴肅打趣：&ldo;非常重要，關係著一個縱隊能不能合兵，有沒有戰鬥力。&rdo;

馬隊走遠，李捂著腰，疼得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閉眼睛喘著大氣。謝揭開李的衣服一看，後腰上一大片血漬。

&ldo;李部長，&rdo;楚遠遠地走來。

李忙放下衣服，謝扶著他走過公路，走到小河邊的樹下。謝石榴把照片夾好，並用石塊壓住筆記本。

沒等楚問，李自己說：&ldo;摔了一跤，你來了正好，老號長扶我去醫院轉轉。東西都在那兒。&rdo;他特意指指筆記本。

楚風屏：&ldo;好像挺重，要不要我一塊兒扶您。&rdo;

李看著賀子達：&ldo;不用。好好照顧他。&rdo;

李把那根樹枝放在楚的手裡，極為鄭重地：&ldo;楚風屏同志，姜師長、賀師長，最遲明天中午得離開這裡趕回部隊。現在正是大決戰的關鍵時刻，這你是知道的。他們二位師長必須一塊兒走，坐一輛車走！高興不高興不管，但必須心甘情願！必須！&rdo;

李部長說完，捂著腰，在謝石榴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走了。&ldo;老號長，你真是及時雨啊，否則，一張小紙片，弄不好火上澆油。&rdo;

謝石榴一臉嚴峻，不語。

楚風屏呆呆地望著李、謝。回頭看賀，她深深地想著。

田大年家，床上躺著兩個嬰兒。

田妻逗弄著：&ldo;你們誰是大碾子？誰是小碾子呢？噢，有紅星星的是。&rdo;

田妻抱起小碾子，解懷餵奶。

一處大宅門口，兩個&ldo;還鄉團&rdo;的兵把門。一個瘦子走進門去。

院中，瘦子沖一土匪頭目似的光頭說道：&ldo;大隊長，搞清楚了，田大年是收養了一個小解放軍。&rdo;

光頭罵道：&ldo;媽的，大的咱打不過，小的還怕嗎？走！&rdo;

瘦子高喊：&ldo;集合！&rdo;

床上，大碾子和小碾子對面躺著，都伸著兩手，咿咿呀呀的，好像互相說著什麼。

夕陽西下，清風微拂。

賀子達醒了過來，他發現楚風屏坐在一邊，又發現自己光著身子，只穿著一條褲衩，慌忙坐起。楚風屏把掛在樹枝上已曬乾的衣服取下來，賀無言地穿著。穿好，賀子達突然晃了兩步，扶住樹幹嘔了幾下。楚幫著捶了捶他的背。

賀推開楚的手，磕磕絆絆，盲無目的地朝著山坡，朝著夕陽走去。楚風屏遠遠地跟著。

山頂，賀子達面向夕陽，呆滯地望著遠方。

楚風屏從一直背在身上的挎包裡取出楊儀留下的小包袱，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