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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確認麼?
“我們合兵一處,壓上去!”楊萬咬了咬牙:“非得再試一試!”
石抹孛迭兒嘿嘿笑了兩聲。
趙瑨面色不變,也不答應。
“賈塔剌渾死了也就死了,不過,他死在戰場,我們卻不救援,只怕蒙古貴人問起來,不好交待。”楊萬又道。
這話在理。
趙瑨點了點頭:“我出一千人,兩位也各出一千人,合兵掩上,一擊即回,如何?”
三將主意拿定,號角聲響,旗幟連揮,調兵遣將。
“出兵!出兵!殺殺殺!”三千兵馬縱聲高呼,轟然向前。
戰陣之上,張弛已經站到了車陣前頭,而且足足推前了三百餘步。但他氣力盡竭,快要虛脫,一條腿還受了刀傷,損及筋骨,現在只能單腿站著。
敵軍撤退的時候,弓弩手不斷往後射擊。
張馳聽到身側傳來流矢破空的厲嘯,身體卻來不及反應,沒法躲避。一名傔從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以身遮護。那箭簇很重,扎透了傔從的披甲,刺穿了他的肩膀。
傔從立即倒地,張馳垂首看了看,卻沒力氣去攙扶了。
這種激烈廝殺,對人體的損耗極大。便如此刻,張馳握刀的手臂已經快要抬不起來,每一根手指都在微微抽搐。他的處處傷口在疼,肌肉在疼,胸肺在疼,渾身上下的汗水,便如瀑布一般狂湧,眼前更是陣陣發黑。
他身邊的將士們,大都如此。
好在敵將的部隊,已經崩潰了!
不知敵將是什麼來路。他們的裝備更好些,戰鬥素養也更高明些,刀術槍法,也比張馳這邊的俘虜和壯丁們強得多。估計那些人本都是大金的正規軍,就算鬆散荒弛,早年間的底子還在。
但他們的鬥志,熬不過張馳所部。
他們的死傷其實要少,但鬥志已無,只剩下退兵一途可走!
我贏了!
張馳搖搖晃晃穩住腳步,抹著鼻子裡不斷溢位的血,環顧四周。
適才歸屬他帶領的槍矛手和小型方陣之兵,已經摺損了三分之一,那就是三百多人!一整個張弛直屬的五十人隊,現在只剩下了十四個活人,而且個個帶傷,用武器支撐著身體,才勉強站立!
而那些死者裡頭,至少有一成,是因為臨陣動搖,被軍法隊殺死的!
許多將士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酷烈情形,便是夢魘中也沒有。他們的神情都快恍惚了,有人咧了咧嘴,想笑,又想哭,最後只發出荷荷的怒吼聲。
這也太慘了!哪有這麼打仗的!
這樣的勝仗,真能算勝仗嗎?這樣的打法,將士的命還算人命嗎?這樣用兵,不怕將士們暴亂嗎?
張馳正喃喃地抱怨著,有傔從奔來,指手畫腳:“隊將!隊將!敵人的援軍來了!”
張馳竭力抬頭,瞪大了眼睛看。他的視野範圍內還是陣陣發黑,但終於看清了,蒙古軍的第二撥兵馬已逼近戰場……近在咫尺!
秋冬之交的時候,平野上荒草雖已枯萎,但荊棘亂木猶自橫生,地勢雖然開闊,但並不利於軍隊周旋輾轉。既然敵人正面殺到,就非得正面迎擊!
這場硬仗,避不過!
“孃的!孃的!”張馳啞著嗓子罵了兩句。
聲音不響亮,反倒逼出了滿嘴的血腥氣,衝得他自己連聲嗆咳。
死定了。
他和他的部下們,都已經沒有餘力了,無論如何都頂不住。士氣再高昂也沒有用,這一場要輸。
偏偏這次出兵,領兵官又是郭仲元這個瘋子。
這廝平日裡,待部下們挺客氣和善的,可上了戰場,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一場,要麼死在敵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