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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賀之聽聞明藍蘊前些時間喜講《左傳》,心中好奇,是曰「知古今治亂」,又講《天工開物》,談及工匠巧思。
凌賀之苦練,許久後才熄燈休息。
兩名宮女在門口守夜,見熄燈後,竊竊私語:「大殿下當真勤奮。」
「是要努力些,近日風寒,先前因為雪妃娘娘的事情,他已然許久未曾上學。」
凌賀之此刻躺在床上,腦海中記憶著少傅教誨的內容。
輪到陛下考察他的功課,李美人特地將他好生裝扮了一番,送其過去。
御書房前,凌賀之掌心出汗,目光潰散,偌大的牌匾如同大山壓得他喘息不得。
他強忍恐懼,思量自己已將孟子背得滾瓜爛熟,也在少傅指導下反覆抄寫數遍。
大璫看出他的害怕:「大殿下勿怕。」
凌賀之直起身體,目光如炬,是,有何畏懼!
自己定然不輸眾人!
皇帝端坐太師椅上,考他:「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出自何處?為何意?」
凌賀之行禮:「父皇,乃是離婁章句上·第二十七節 ,仁,侍奉親長;義,順從兄長。」
皇帝隨後令人他默寫……
半日後,入夜。
明藍蘊只知曉陛下今日詢問凌賀之的功課,怎料,她一回太史院住處,福康就端來清茶,口中嘀嘀咕咕。
「師父,師父,您可知今日陛下對大皇子動怒了?」
明藍蘊望向他:「為何動怒?」
福康口上不停:「聽聞是陛下考他功課,讓他默寫,離婁章句上二十七節,別的皇子皇女早幾日都是默考此節,陛下顧忌他早些生病,遲了幾日才考,讓他好生記憶。」
「怎料,他錯字橫出,陛下責備他學習不上心,身為大皇子卻難成楷模。」
「命他抄書,若是抄不完便不許前去秋獵。」
明藍蘊手指摩挲著茶杯,重複:「錯字橫出?」
「是的呢,」福康搖頭晃腦,「怨不得陛下生氣呢,皇后特地請了先生教授,他竟然如此不爭氣。」
福康揚起小下巴:「二殿下小他兩歲,也未曾在功課上受到陛下呵責呢。」
明藍蘊望向桌面長燭,看著搖曳燭火,道:「福康,考察前大殿下應當在少傅面前默過的,既然看過,少傅怎會不知道他有錯字?」
福康一點就通,遲疑:「師父的意思是說……少傅失職?」
明藍蘊閉眼不語。
教導大皇子的少傅可是皇后安排的人……
今夜,恐怕反派恨不得將皇后碎屍萬段了。
李美人住所,磨墨的小宮女倦意連連。
少年伏案疾書。
他的右手被戒尺打腫,父皇的兇狠歷歷在耳。
——朕還以為你有幾分上進心,此等功課當真粗心!
——罰你抄書,不能再錯一字!
少年咬牙,幾乎要咬出鮮血來。
少傅親手教導自己寫的內容,他說陛下一連幾日都是默寫那一段,自己並沒有看過原書,只看過少傅的手稿。
他絕對不會記錯,少傅就是那般寫的。
此人故意寫錯字!
自己白日罰站在御書房外,來往的宦官和宮女投來詫異目光,那些視線宛若長劍,一刀刀剜著他的心口,鮮血淋漓。
他數日的努力換了父皇的責備和他人嗤笑。
委屈和無助,最終幻化成濃鬱的憤怒盤踞在少年心頭,握筆的手顫抖,卻強忍一筆筆抄書。
皇后害他,為的是給二皇弟鋪路!
自己徹夜未眠,他酣睡正香,這宮中還有誰能來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