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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融點點頭,實際上他已經不記得誰研墨這些小事了,倒是對越晟小時候的頑劣印象深刻。
記憶最為鮮明的一件事,是越晟某日不願聽講,曾將硯臺打翻,把烏黑的墨汁潑了蘇融一身。
好巧不巧,那天蘇融的衣服是拿先帝賞的碧雪羅製成的新衣。
邊綴暗色碎紋,穿上去比雪多三分白,又不顯冷清,柔和細膩如春日碧柳,有價無市,極其貴重。
蘇融很喜歡這件衣服,結果越晟一抬手,直接把整個硯臺都砸在了他身上。
烏墨染黑雪白的衣袍,蘇融當時怔了一下,難得地生氣了。
蘇融生氣的後果,就是連續十幾日沒有再入宮教習越晟,也是有心想藉機給這個不服管的小狼崽點教訓。
結果等蘇融又一日下朝後,在宮門口忽然被越晟堵住。
這位桀驁不馴的小皇子神情憤怒又失落,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小包袱。
「我去求了父皇,」兩人僵持片刻,越晟先開了口,嗓音啞啞的,「他那還有一匹碧雪羅,喏,你拿去做衣服吧。」
他攥緊拳頭,惡狠狠地瞪視蘇融,看起來逞強又脆弱:「你要是再不進宮教我,我就要稟報父皇,治你失職之罪!」
蘇融心不在焉地研著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越晟小時候倔強至極,輕易不願意求人,更何況還是與他沒什麼情分的先帝。那次要這崽子去和先帝求情,倒是難為他了。
「你要磨到什麼時候?」越晟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來,蘇融微微嚇了一跳,手一頓,轉頭就發現越晟冷漠的俊臉。
他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放下墨碇:「陛下唸吧,要我立什麼字據?」
越晟像是無意中靠近了他一點,此時也沒有看蘇融,而是拿了案上一本奏摺,展開來看,一邊道:「乾榮六年三月,方雪闌欠債……多少銀子?」
「……三萬兩,」蘇融說完,疑惑地問,「就寫這些?」
「行了,」越晟瞥了他一眼,「把紙遞給孤。」
他接過蘇融寫字的紙,凌厲的眉立刻蹙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方雪闌,你的字這麼醜?」
蘇融坦然自若:「慚愧,自幼無心讀書,字也就寫得醜。」
他第一天穿過來的時候,就研究過方雪闌的筆跡,雖然情急之下不能學成個十成十,但糊弄眼下的越晟應該足夠了。
果然,越晟將紙放在案上,蘇融發現他似乎有點顯而易見的失望。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御書房裡陷入了寂靜。
半晌後,越晟輕輕舒了一口氣,重新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冷漠:「行了,出去讓積福帶你去寶華殿,以後你就住那裡。」
蘇融帶著他的箱子臨走前,坐在御案後的越晟不知道思考了什麼,突然又冷聲開口:「以後,不許私藏任何有關蘇丞相的東西。」
蘇融轉過頭看他,就聽見越晟道:「你沒資格碰他的東西。」
嚯,臭崽子。蘇融心想。
蘇融忽然起了反抗心思,回他一句:「那陛下又是為什麼要私藏蘇相的裡衣呢?」
還拿個盒子裝著,放在黑漆漆的小房間裡,對著盒子自言自語,真是小變態。這麼年輕就是小變態,以後肯定是個大變態。
蘇融說完這句話,不等越晟反應,直接先溜了。
越晟:「……」
他漠然坐了片刻,等耳朵上的熱度褪下去了,才垂眸看了眼那張蘇融留下來的「欠條」。
字寫得歪七扭八,潦草又軟綿綿,和越晟所瞭解的方雪闌的筆跡似乎確實一模一樣。
越晟煩躁地將紙張揉成團,隨手扔到了桌旁的字紙簍裡,細微的響聲傳來,他心神忽然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