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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紊心下失落,也不在意下人怪異行徑,兀自往自己那屋去。
進門朝床上一撲,兩腿把靴子蹬了,沮喪得很。
俄而有穩重腳步焦急般地到了他門口,卻半晌無聲,張紊扭頭看去,門,掩著,毫無動靜,他心懷好奇,便赤腳下了床。
起手把門一推。
空蕩蕩的。
不知為何心中一緊,莫名難受。
他正怔愣著,劉媽媽邁著小碎步跑過來,面目如淬火,抬手把他耳朵一拎,“你呀你呀,從幾時開始學得任意妄為了!出去怎生連個話也不留!”
07
張紊是真愣了,“劉媽媽……誒呀,疼!”
他奶孃深吸口氣,“你爹昨晚找你,你表哥發覺你不在,替你瞞混了過去,然後整整找了你一宿!”
張紊還未轉過彎來,“……我表哥?我哪個表哥?”
劉媽媽橫他,語氣不好,“你親表哥!”
張紊仍舊猶豫,“庾……定……胥?”
“你呀,你要曉得,你與家人住一起,切記不可使人擔心,至少要交代聲去了哪裡。”
“是,我曉得錯了。”
“看你服罪,不說你了,快去找你爹罷。”
張紊哦一聲,彎腰蹬了軟靴,乖乖往他爹那院走去。
人到中庭,陡然見幾株楠竹下站了一個庾定胥,還不及琢磨他神色,那人一轉身,只給了張紊一個消失於闌干假山之後的背影。
“真不好相處。”
張紊把嘴一撇。
他爹人在書房,張紊在外頭做足了準備,聽夠了撥算盤聲,再才叩門,老老實實低頭喚道,“爹。”
張父應了,睇他眼,“過來。”
張紊便又老老實實過去。
“定胥說你不舒服,不想見人,哪裡不舒服?”他爹換了個瞭然神態,“是心裡不舒服罷。”
張紊怕他長篇大論,趕忙說,“是有些不高興,不過孩兒已經想好了,不能鎮日無所事事,早日入仕才是正理。”他心想我去吳縣混吃等死,估摸著你也是不會曉得的。
他爹眼睛一亮,想來是欣慰,面上依舊力持淡定,“你能這般想,說明長進了些,日後有不懂的,多問問定胥。”
原本好好的父慈子孝,張紊一聽到表兄名字,耳朵一抖,立馬把眉頭一皺,“問他作甚?他遠在紹興府,恐怕鞭長莫及。”
張父當他不肯虛心,脾氣也上來了,“你看,定胥是你表兄你尚且不能容人,足見你的自以為是、小肚雞腸!”
張紊也梗著脖子,“我哪裡自以為是、小肚雞腸?你恁喜歡庾定胥,怎麼不自己生一個?”
他爹真上了火,桃花眼飛紅,吼道:“我只生得出你這孽障!”
“我在家用得了你多少銀子,你非趕我出去?”
張父瞪他,恨得直搖頭,“朽木、朽木!”又把手一抬,“即刻上路去,交接事宜有得你忙!”
張紊一咬下唇,負氣般一甩袖,“走便走!”
扭頭撞上了門,嘭一聲,又誒喲一叫,氣呼呼地出了書房。
他走了,張父長長嘆氣,說不清悲喜。
外邊汪由和劉媽媽斜著眼睛偷覷他,教他一瞪,你推我搡,同手同腳地小跑了過去。
發配一事無從抗拒,只是由他娘出面,延遲了一日。
日輪毒辣,遍地一副明媚,獨張紊一臉晦氣,活像被人欠了幾十條人命。
昨日他收拾行裝,足足收了四個大箱子。
到要走時,他爹眼睛狠狠一瞪,“你是去哪裡玩去?”掃一眼箱裡器具細軟,粗聲粗氣道,“你去了是住公房,有盆有床有筆有桌有公服,何須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