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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室不能算作黑巖堡真正的會客室,這是莉莉安娜的地方,父親從前使用的那間房早已擱置。在奧維利亞,女人不能參政,更加不能坐在黑巖堡會議廳的高臺上。但那女人也不讓安德魯坐上去,說他年幼體弱。事實上,就連她會客的時候,也不讓安德魯呆在身邊。真是可笑,已故的蒙塔韋斯特國王親政的時候也才十五歲。
伊莎貝拉盡力不去看莉莉安娜的臉,免得心中所想洩露出去。莉莉安娜是個出身高貴的女人,人們都說她美麗聰穎,然而十幾年過去了,她還是沒能學會一星半點艾諾的家風。一個多月前冰就開始化了,然而直到現在,她的房間裡還鋪著厚實的長絨地毯。窗簾是織錦的,全部拉開,瘦窄的高窗也大開著,陽光照進來,地毯顯得越發白慘慘。會客室正中有一張四腳包銀雕花的矮茶几,上面放了幾隻酒杯,僕人正抱著銀壺。
伊莎貝拉看著石榴色的酒液傾倒進鑲著瑪瑙的銀杯裡,暗暗皺眉。父親認為身為領主,應該時刻警醒,因此從不在白天喝酒,對他的子女,也是如此要求。她瞄了澤曼學士一眼,他很平靜,看不出有任何不滿。諾拉學士則一屁股坐進墊了羽毛軟墊的座椅裡,傾身拿起杯子飲下一大口葡萄酒,湛藍的眼眸對準伊莎貝拉。
「聽說你弄到了不老泉水。」她的眼神不容質疑,伊莎貝拉看向澤曼學士,學士沖她點點頭。伊莎貝拉摸到懷裡的扁水壺,自從離開黑巖堡,她一直把它貼身揣在懷裡,這麼長時間下來,已經習慣了它在那裡。她小心翼翼把它掏出來,拇指拂過水壺上凹陷的紋章,雙手遞給諾拉。諾拉學士單手接過,上下搖晃銀壺,麻利地擰開壺蓋,左手執壺,右手在瓶口扇了扇,嗅聞泉水的氣味。然後她笑了一下,笑容很冷,很突兀,像海里突然冒出頭的尖銳冰山。伊莎貝拉心裡咯噔一下,小腿的肌肉立刻繃緊。
「什麼時候弄到的?」諾拉透過瓶口端詳裡面的泉水,漫不經心地問。
「一週前,不,不到一週的時間!」
「你親自裝進去的?」
「沒錯。」
「打算用這個救你父親?」諾拉的笑容擴大,伊莎貝拉一頭霧水,不詳的感覺迅速升起,盈滿心胸。「雖然不確定裡面混了什麼東西,不過用這玩意兒入藥的話,那可是會毒死人的。」莉莉安娜的眼神頓時刀子一般飛過來,伊莎貝拉只覺得眼前發黑,顧不上她。
「可是,可是這是我親手……裝水的時候,池子裡還有燈芯魚呢!它們很活躍的!」
「噗哧,哈哈,幾條小魚而已,又能說明什麼。還是說,你以為自己能勝過我?我告訴你,不管你看過什麼博物書,上面的記載都有可能是錯的。而我,我,諾拉·秘法,不會出錯,明白嗎。唯一的真相要靠自己親身驗證,只有蠢貨才會傻背別人寫出來的東西。」諾拉看伊莎貝拉的眼神不屑一顧。
「可是我……」伊莎貝拉望向澤曼學士,她指望自己敬仰的這位老師可以推翻諾拉的論斷。可澤曼只是皺緊眉頭,沖她搖搖頭。
「這不可能!」伊莎貝拉驚叫,她捂住臉,痛苦讓她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來人呀,把這個膽敢謀害父親的逆徒給我拿下。」莉莉安娜的聲音很穩定,聽不出她在生氣或者高興。木門吱呀一聲響,身披鋼甲的衛兵走進來一左一右架住伊莎貝拉的胳膊。
「不,我不是……」巨大的打擊抽走了伊莎貝拉的所有力氣,讓她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法升起。她全身酸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被衛兵的鋼指一碰,幾乎癱在當場。澤曼學士大驚失色,站出來為伊莎貝拉聲辯。「夫人,小姐她不是學士,即便水源有問題,也無從分辨呀。」
「奧維利亞可不是帝國,秘法師不能參與議政。澤曼學士,你該不會忘了吧?」莉莉安娜端莊地坐在椅子裡,雙手交疊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