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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西婭大人。」手託滿滿一杯葡萄酒,額頭纏著繃帶的託曼——還是曼託——大人撫摸自己的大肚子,滿臉堆笑迎向艾莉西婭,長靴踩過被大人們踏成爛泥的野草。諸神吶,又來了。艾莉西婭趕緊轉回臉, 她想要後退, 撞上詹妮的大屁股。「拜託,別像個樁子一樣杵在這裡。好歹也幫艾莉西婭做點什麼!」她抱怨道。
「這些人都是領主和侯爵, 是陛下能說出名字的人。而我, 我只是個代理尉長,父親既是農戶又是屠夫, 母親除了紡紗和生孩子,什麼也不會。」詹妮砸吧著她的厚嘴唇, 端起木杯啜飲。杯子早就空了, 她伸出舌頭等了好久,意猶未盡地放下。「這麼好的酒我從沒喝過, 比營地裡的啤酒好多了。希望艾迪他們能好好享受。」她微笑,露出消失在決戰中的門牙。艾莉西婭有把握,她那當農民的老爹笑起來一定跟她一樣。
「艾莉西婭大人。」託曼大人搓著手。很顯然,他把他隨身能帶的那點家當都戴上了。肥胖的託曼穿了件對於他的年紀和容貌來說過於艷麗的紫紅色絲綢襯衣,金項鍊上的綠松石尺寸能噎死個男人, 最糟糕的是,他的絲綢襯衣胸膛上有個拳頭大小的陰影。眼下冬陽雖然燦爛,還不到會讓人流汗的程度。這傢伙不會只有這一件能穿著面見陛下的衣服吧。艾莉西婭撇嘴,她身邊的詹妮鼓著眼睛,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農民女兒的樣子。
「這位是?」託曼大人注意到詹妮。大腳女人沒絲綢襯衫可穿,第七艦隊的那套軍服也完全在長蛇河裡泡了湯。艾莉西婭別無他法,從皇帝賞賜的衣物選了一套最寬鬆的給她套上,但襯衣還是小了,蕾絲邊袖口讓她很不舒服,兩個手腕都被撓出粉色抓痕。諸神呀,艾莉西婭的腦子裡一定是進了海水,才會想要在這種場合帶上她。
「我是詹妮。」「她是我的副官。」艾莉西婭瞪了詹妮一眼,但願接下來她不會再犯蠢。噢,見鬼,活屍才會在她身上寄託這種愚蠢的希望。艾莉西婭嘆氣,轉向託曼。「如您所見,她是個沒穿過綢緞的泥腿子,但是打起仗來像頭母狼。在南海,以及長蛇河的江面上,她都跟我站在一起,幾天前,也是她幫我把瞎眼老頭子和神殿的傀儡送到緋——陛下手上。」
「啊,不,我沒她說的那麼——」
「給我閉嘴!」艾莉西婭踩詹妮的腳,不在乎託曼會不會看見。他看得清楚才好呢。「詹妮女士,我記住了。」託曼作出偷偷打量艾莉西婭的模樣,有意讓她注意到。「不知詹妮女士的夫家現在何處?」「我,我還沒結婚呢。」豈止沒結過婚,連一雙嘴唇也沒親吻過。艾莉西婭心底沒好氣。託曼大人雙眼閃亮。王帳前,傳令官撩開帳簾,兩位將軍一前一後。走在前面的高個子負責蛇頸河口的防禦工事,後面的矮個子則是鋒線總指揮。最後的大腦門是被掏空了身體的諾拉學士,她看上去像個幽靈,陰森的笑容佔滿她的臉龐,像是壁畫上奸計得逞的魔鬼。託曼大人見狀,急著要抓緊最後的機會,一把握住詹妮的手。老女人的臉噗地漲紅,手裡的木杯掉在了草地上。「很高興認識您,詹妮女士。實話實說,我有個不爭氣的兒子,至今還未婚配,假如您有興趣的話……借一步說話……噢,我叫託曼,託曼?裡奇,父親是裡奇爵士,我是他的第三個兒子……」託曼抓著詹妮的粗手,眼神不時飄到艾莉西婭身上。怎麼著,她是艾莉西婭的女兒不成?我們長得像嗎?
「別上了這老小子的當了,想當你丈夫的人,馬上就要把你家的門檻踩破了,要是你家有的話。」艾莉西婭冷笑,招來男僕。傳令官還是沒叫她的名字。說什麼平定內亂的英雄,勤王的最大功臣,到現在,不也跟無關緊要的裡奇一樣,等在荒地上嗎?艾莉西婭接過男僕遞來的木杯,屏住呼吸,灌進一口兌水的葡萄酒。該死,昨晚應該早些睡的。現在轉身回帳篷補覺,也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