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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出零碎的語句:“今天天氣很好,我很喜歡下雨的日子,耳朵是很疼,但還有更疼的地方,所以無所謂,反正你不是知道嗎,我喜歡疼痛。”
好像記得所有事情的都只有他一個人,江稚茵的心太寬了,把聞祈擠到一個角落的位置,針對以前的回憶,聞祈滿腦子都是她,但一旦他提及某個細節,江稚茵就會懵掉,絲毫不記得。
那些他視若珍寶的、拼命要攥在手裡的,好像都在人生的不同階段盡數失去了。
媽媽抑鬱跳樓的時候沒有抓住她的手;王奶奶去世的時候也只能站在旁邊看著她沒了呼吸;掌心捂住的那隻紫色的蝴蝶,一被他觸碰就死掉了。
他永遠只能在旁邊看著。
——一切他想要得到的,最後都會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被奪走。
兜兜轉轉,來這人世間走過這一遭,吃盡苦頭、因為耳朵受盡冷眼、因為不好的出身被百般嫌棄,最後還是什麼都抓不住,五指張開又合上,空空蕩蕩。
聞祈走了一下神。
“……”
嘩啦嘩啦——
“哥兒,我背下了今天教的那首詩了,厲害吧?別人都不會背的。”茵茵躺在大通鋪上,翹著腳丫,握著聞祈的手腕,打著節奏,開始背了起來。
“誰翻樂府清涼曲?”她閉上眼睛,有的時候就像記不起聞祈根本聽不見一樣,只用小手拍著他胳膊,像哄人睡覺,“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窗戶被雨砸得響,蝸牛風鈴掛滿了雨水,噼噼啪啪地吵人,茵茵困了,一邊打呵欠一邊翻了個身子,把聞祈的胳膊當枕頭,還踹了身後睡得很死的小雨一腳。
“下雨好好啊,涼快……”
她唸了很多遍,現在想睡覺了,糊里糊塗地說話,嘴唇張合的幅度越來越小,聞祈其實一個字也沒聽見,側著身子,沒人剪理的黑髮掛到鼻尖。
他一隻胳膊被茵茵壓著,另一隻手腕被她握著,撐起身子盯了她很久,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不知何事縈懷抱……”茵茵說完就沒了聲音。
不知何事縈懷抱。
醒也無聊,醉也無聊。
夢也何曾到謝橋。
“……”
以前的這些事,她總是都不記得。
也許在訂婚以後,他不再出現了,江稚茵會連他也一併忘掉。
像是把什麼東西扔在地上,江稚茵聽見電話對面傳來清脆一聲,聞祈的聲音空靈幽怨,續了上來:
“越痛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