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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城的主堡大廳內,巨大的大理石圓柱支撐著高聳的天幻,周圍的牆壁上掛滿了描繪著歷史、傳說和家徽的華麗掛毯。
大廳的高臺上之上,北境與三叉戟河之王、羅柏·史塔克端坐於雕刻著精美花紋、椅背高聳的橡木椅。
羅柏頭上,銅與黑鐵的劍冠在火炬下散發出昏暗的光,撒下陰影,遮蔽了他的眼睛。
身穿著灰袍子的衛兵把馬丁·蘭尼斯特的屍體扛在肩上,抬到高臺下面。
燭光搖曳的大廳裡,頓時一片沉寂。
屍體上能清楚地看到搏鬥過的痕跡,手臂全是格擋留下的劍傷,而紅色的液體依舊從胸膛和小腹的傷口中緩緩流出,好像全身上下許多無牙的嘴巴在淌著唾沫。
艾德慕·徒利站在國王的右邊,一隻手放在他父親寶座的椅背上,他從高臺之下收回目光,看了眼身旁的布林登·徒利,他的叔叔不易察覺地微點下巴。
高臺下面,盧斯·波頓站在北境封臣前面,面孔依然如同冰雕,彷彿沒有看見不遠處的屍體。
羅柏國王俯視,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才離開了血淋淋的屍體。
他的聲音裡沒有情緒的起伏:“雷納德,叫大瓊恩把他們帶進來。”
大瓊恩的呻吟如同洪鐘:“羅柏國王,我們抓人時殺掉兩個,還有一個傷得重,他快不行了,就沒有帶來。”
這時,見到叔叔朝自己眼神示意,艾德慕連忙揚聲道:“他們為進入牢房,還謀害了徒利家的兩名守衛。”
羅柏國王的視線移向了下面的犯人:“你們八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去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十三歲俘虜嗎?”
大瓊恩的手下有兩人帶傷,俘虜中也有三人中劍。昨天,確切地說……不久前他們還是並肩作戰、一起喝酒的手足,北境是個酷寒艱苦的地方,世世代代生長在那裡的先民後裔毫無憐憫,他們只認自己承認的領主。
說完,艾德慕邀功似地瞅了眼自己的叔叔。
當俘虜們靜悄悄站到站好,頓了頓,羅柏國王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大瓊恩,只有五個人嗎?”
“遵命!”雷納德·維斯特林轉身,他的腳步聲迴盪在氣氛沉悶的石廳內。
有十幾人緊跟在他們的身後,那些人們都穿著鐵環串聯成的鍊甲或環甲衫、長筒靴、厚斗篷,其中有羊毛織的,也有天然動物毛皮……只能透過手中是否握有兵器來分別誰是犯人。
沒過多久,押送者大瓊恩的身影出現,他與他手中的犯人有著很多相似之處,同樣身材高大、有著粗粗的鬍子和過肩的散亂長髮。
“…………”布林登爵士當做沒看見,他讓艾德慕開口的原因是為了以防萬一。北境的先民都不僅固執,還很魯莽,而羅柏還是權力遊戲的新手,他擔心他的侄外孫國王被逼的不得不殺人。身為帶著銅與黑鐵的劍冠之王,他有權力處置犯法之人,但……下面的那個人是瑞卡德·卡史塔克,卡史塔克是史塔克家的分支家族,而且……那個人還是羅柏父親的封臣。
布林登爵士的眼睛顫動,狼群不能長時間存在兩個狼頭,羅柏與他父親必須儘快相見,不然北境的封臣早晚會分裂。不管大小,每個領主都有著私心,這不是靠著一個父子之情就能簡單解決。
布林登深邃的眼睛緩緩掃過波頓伯爵等北境封臣,那裡也許還藏著心懷更大野心之人……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懷疑頭腦簡單的卡史塔克伯爵有可能是受了某個有心之人的鼓動。
…………
“艾德慕大人,那不是謀害。”瑞卡德伯爵面不改色地反駁了奔流城繼承人的指控。
他被繩子緊緊捆住,臉上鮮血淋漓,他朝著國王高聲道:“就算是國王,也誰也無權阻止父親為兒子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