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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代有人才出,有時候不服不行。
章越致仕前,忙於政務無暇於體察民情,但這一次到民間走走看看,確實發現了很多變化。
譬如他一直致力於棉業和商業流通的推廣,譬如紡織工具的日新月異,實出乎他的意料。
章越最早的一桶金是來自黃道婆的棉花脫籽的攪車之後,從此就好似打破了最後一道屏障般,在棉布紡織工業上,蘇杭地區發明的新器材和用具,令章越目不暇接。
此刻章越衷心讚歎人民群眾的智慧,當然這也離不開陳襄,章衡二人對棉紡織的大力推廣。
若不是有此相輔相成的關係,棉紡織業絕不會只用了十幾年功夫,便比歷史上要縮短了百年的歷程。
不過這個事情對穿越者而言,其實不難。
就好比你拿到一個題目的答案,然後逆著答案一步又一步的推導,最後得到解題步驟。
還有一事便是當初所辦的幼慈坊、安濟坊。蔡京在開封府大力推行,也是有聲有色。
章越目睹百姓們扶老攜幼在安濟坊前排隊問診時,也是大感生民之幸。
之後官家終於下詔,在三月舉行東宮的策立大典,同時章越也以觀文殿大學士,福建路安撫使致仕。
福建路安撫使,與宋江的楚州安撫使一般都是虛職。
不過章越與宋江出任倒是兩個局面,因為楚州知州完全可以不買宋江的賬,因為你上面沒有人,但福建路轉運使不敢不賣章越的帳的。
當年徐階致仕之後,可罷免應天巡撫海瑞。這事被人詬病多年。
被稱之‘家居之罷相,能逐朝廷之風憲’。
章越五年宰相,門生故吏滿天下不說,還有福建路安撫使的名頭,他雖說不管政事,但福建路上下大小官員能不賣他的帳嗎?這與宋江的楚州安撫使,完全是兩個意思。
宰相出任這個職位,有些代天子視察一方的意思。
不說別人,章越這般致仕老臣,每年天子都要派人存問,章越隨意說了幾句褒貶的話,就是決定當地官員一生的命運。
當然若加節度使銜致仕更牛,那可是坐鎮一方。
章越從汴河上乘船返鄉,因沒有攜帶家眷,只有彭經義,黃好義等隨從數十人。
說來也是好笑,十四歲時自己與黃好義結伴進京入國子監,而今四十一歲以宰相致仕結伴同行仍是黃好義。
當然致仕宰相排場也有兩等,當年似陳昇之以宰相致仕以節度使判揚州,他的出行無數大艦隨行,延江浩浩蕩蕩南下,一路遇到的船隻都要避其道。
還有一等便似章越這般,輕車簡從,柴車幅巾。
還有玄宗時與姚崇齊名的宰相宋璟致仕歸休之後,不關通人事,杜絕賓客。
有的大佬喜歡裝逼,有的大佬喜歡低調。
當然還有一位低調的大佬,就是章越此行要拜訪的。
煙雨三月的汴河上,章越看著碼頭上的喧囂,彷彿看著二十五年前自己立在碼頭,孑然一身來汴京初來乍到的生澀模樣。
什麼叫‘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終有一首年少時讀過的詩詞,突然之間合乎此時此刻的心境。
章越看著汴京煙雨,其中彷彿皆是朝堂上人心鬼蜮,雲詭波譎,就算閉上了眼睛還是。
這是戒不掉,忘不掉的感覺。
此時此心已被此侵蝕,不能再回少年時。
船離了汴京城,起了帆,沿汴河直下。章越方回船艙裡歇息,睡了半夜,卻突然想到一事醒了過來。
章越起身點燈磨墨提筆,在船中連夜寫下一疏,向官家推舉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韓維。
辦好了這件事後,章越稍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