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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前朝的芳華殿上,此刻重臣雲集,都由衷地向皇帝道喜,崇禎則笑容可掬的給予回應,心中感慨萬千。
勝利帶來權力。
對崇禎而言,這一場勝仗的意義怎樣高估都不過分。
他由剛繼位之時那個十七歲的少年,經歷了十七年的風風雨雨,最後離京南下,幾度在生死邊緣走過,對權力這兩個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漸漸明白了自己權力的來源,自己是怎樣幾乎失去了這種權力,現在又是怎樣慢慢找回來的。
帝王的權力大抵可以分為兩層,一層是名義上的權力,一層是實際上的權力。
名義上的權力,或載於典籍制度,或依託於那些數千年來形成的不言而喻的禮法和規矩,所謂天賦君權是也,只要登上了這個位置,名義上就具有了這些權力。
實際上的權力要複雜的多,是隨著人們對君主和朝廷的判斷而起伏不定的。當臣民不再尊崇、信任、敬畏這個君主的時候,那些名義上的權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終於淪為紙面上的權力。
這就是所謂的政令不出京,甚至是政令不出宮。
這兩樣事情,崇禎都曾經歷過,所以現在當他看著殿中的群臣那種既興奮、又恭順,同時又帶有敬畏的神色時,便更加體會到權力失而復得的不易。
也難怪群臣會有這樣的表現,實在是這場勝利的意義確實不一般,擊敗劉澤清的三萬人,生擒劉澤清本人,這要比擊敗某一名闖賊大將的三萬兵馬,帶來的震撼要大的多。
官軍在對流寇的作戰中,並不缺乏勝利,即使到了後期,也仍有擊敗流寇數萬人的例子,但是這些勝利,已經嚴重依賴於武將個人的意願,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跑,萬歲本人和朝廷都拿他們毫無辦法,威嚴蕩然無存。
現在,大家認識到,萬歲又握住了鞭子。
剪除劉澤清的旨意,是以手詔的形式下達的,是密旨,除了接旨的周世顯和李邦華之外,在朝中便只有史可法和倪元璐兩人預先知道,這些天裡面,除了守口如瓶之外,也是日日擔心,直到現在才算放下了心。
其他的人,在被召進宮內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勝利的訊息,但是詳情卻還不能瞭解,都急切的等待著萬歲的宣示。
“史可法,你把奏疏給大家念一唸吧。”
今天逢十,本來是不用上朝的,大臣們都是在家中被傳旨的太監召集過來的。
按照崇禎的旨意,要召六部九卿全到,這其中就分出了大小九卿。
六部尚書加上左都御史、通政司使、大理寺卿,叫做大九卿。
太常寺卿、太僕寺卿、光祿寺卿、翰林學士、國子監祭酒這些職位,算作小九卿。
這些人裡面,崇禎點名史可法這位兵部尚書,把這作為一種榮譽。
“是。”史可法躬身答應。
臨時進宮帶班的臨淮侯李祖述,恭恭敬敬地從崇禎的御案上取過奏疏,轉身走到大臣們的班列之前,交在史可法的手裡。
史可法自己也還沒有看過這篇奏疏,從李祖述的手裡接過奏疏,先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後唸了起來。
他的官話說得很好,抑揚頓挫,一字一句都讓大家聽得很明白。
這封奏疏是李邦華的幕僚高西平的手筆,但卻是以駙馬周世顯的口吻和名義來下筆的,非如此不能把整個戰役的過程說清楚。
奏疏說得很詳細,從校場大營行祭開始說起,如何過江,如何在浦口大營、寶應縣駐紮兩晚,如何趁大霧襲破姚文昌的營盤,如何在第二天與長山兵聯手,先後擊敗李化鯨、鄭化龍和劉澤清,漕督李邦華及陳明熙如何奪佔淮安全城,最後劉澤清是如何走投無路,就擒於柏天馥的大營之中的。
高西平的文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