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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拉他的袖子,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愉悅一些:“都站在門口說了這麼半天了,咱們快點進去吧,你也好休息一下。”
歸無常點點頭,卻並沒有移動腳步。
“你不想留在紫禁城裡,還是想出宮對吧?今天就勉為其難,算是為了我留下來吧。”我衝他笑了笑,“你們父子長得這麼像,看著你,我總覺得就像在看著他一樣,而且,在你面前不用假裝,就讓我多看你一會兒,怎麼樣?”
歸無常看著我,笑了笑,點點頭,總算肯跟著我移動腳步,走了兩步,他忽然開口:“對不起,先輩們種下的禍根,卻要你們來承擔。”
我輕笑著:“我知道,即便這個帝國在別人的眼中已經註定會走向滅亡,你們還是要去挽救它,只不過挽救這個帝國,卻要放棄他的生命。”我笑著搖搖頭,“這樣想真是討厭,好像一切都是命一樣,很不舒服。”
歸無常笑了笑,和我一起進了門之後卻又突然說了句:“這次天山派挑戰中原武林的行為,一定是落墨授意的,她要在天山下要了煥兒的命。”
我一下子愣住:“那麼她是一定要蕭大哥到天山去了?”
歸無常點頭:“只要煥兒不去,天山下的爭鬥一定沒有結束的一天。落墨已經沒多少耐心了,她要把煥兒引出金陵,在形勢險惡的天山下殺了他。”
我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歸無常笑了笑:“如果煥兒真的去了天山,你怎麼辦?”
“當然是跟著去了。”我回答得毫不猶豫。
歸無常笑笑,沒再說話。
進到宮中叫來小山,安排歸無常休息後,回到寢宮,我一頭扎進被褥間睡熟,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歸無常已經不辭而別了。
餘下的幾天,就是忙碌著準備大葬的各項事宜,但是不等事情安排出個眉目,宏青就從金陵帶來了訊息:鳳來閣的人馬在前方情況危急,蕭煥已經帶著閣中剩餘的精英,趕往天山去了。
收到這個訊息的那一天,天氣很冷,滴水成冰,厚厚的烏雲從北方的天際直壓而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就要來了。
連對蕭千清說一聲抱歉都來不及,我就帶著他給我準備的指南針、地圖、凍傷藥,還有一件猞猁裘披風上了路。
出京師,過陰山,自玉門關入疆,我沿著狹長的絲綢之路趕往天山,迎面是凜冽如刀的塞外寒風和粉蝶般飛撲的大雪。
從我出京的第二天起,雪就下了起來,先是零星的雪粒子,時斷時續,接著就是鵝毛一般的大雪。等到第四天黃昏,漫天的風雪像是瘋了一樣,盤旋呼嘯著從大地上席捲而過,沿途攜起地面的積雪,橫撲向茫茫的大漠。
馬匹在暴風雪中舉步維艱,馬前五步之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細小的鹽粒一樣的雪末從領口和袍底灌進衣服中,風帽的邊緣拍打在額頭上,像是刀割一樣。
我在這樣的大雪中跋涉了半個時辰,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一處驛站,看到風雪中的那座石屋,我總算鬆了口氣。
把馬拴到馬廄裡,來到驛站供旅客休息的小屋,生了炭火的小屋中擠滿了躲避風雪的旅人,我走進去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就算是故意低聲斂氣,因為披在身上的那領猞猁裘太過華貴,我還是被人多看了幾眼。這地方地處邊疆,又是江湖俠士們活躍的地段,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屋裡的旅客們並不太驚訝,看了我幾眼之後,就又圍成一小堆一小堆地聊天。
大風雪中這一隅寧靜溫暖的處所,讓人油然生出親近信任之感,這些旅客的話都很多。
離我較遠的那幾個圍在一起的人頭帶氈帽,腳穿馬靴,高鼻深目,看樣子似乎是過往的西域客商。離我較近的這些卻是中原人士的打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