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鼓瑟擊缶奏秦箏 (第2/4頁)
賭書潑酒不潑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臣話說一半看了一眼殷淮安突然想到什麼,不疾不徐拐了話口,“算了不提了,還是聽曲兒吧。”
慕容懷月僵著身子坐下,手搭在箏上久久不動。不是她不想彈,只是她本就身體抱恙,現在又懸心不已,雙手一時有些發顫,使不上力。
“怎麼了?”殷淮安看她遲遲不彈奏,眉宇間很不耐煩。
慕容懷月深呼吸平靜下心情,勉強彈奏了一段,卻被叫停。也是,心有旁騖,彈出的曲子就帶了雜音。不能悅耳,很是掃興。
慕容懷月抬眼,殷淮安正冷眼看她,兩人視線恰巧對上,慕容懷月心下一慌,連忙垂下腦袋。殷淮安很是不悅:“你是不會嗎?”
慕容懷月不敢說話,更不敢惹怒殷淮安,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身份說出來。
凝神靜氣,慕容懷月再度撫箏,一曲《漢宮秋月》纏綿悱惻、悽美幽怨。
座上賓有的誇口稱讚;有的靜靜欣賞,唯有殷淮安悶頭喝酒,不曾分半個眼神給那樂伎。
一曲終了,還未等慕容懷月起身,殷淮安便開口:“再奏一曲。”
慕容懷月一頓,再度撫箏。
推杯換盞中,有大臣敏銳地察覺到殷淮安和那樂伎之間微妙的氛圍,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樂伎。
“哎?我怎麼覺得這樂伎眉眼之間有些像被廢黜的安平公主呢?”一大臣向身邊人小聲說道。
“可別瞎說,讓殷將軍聽到了可不好。”
“怕什麼,殷將軍的夫人過世快一年了,早該走出來了。再說了,我剛才來的時候在花園見到殷將軍和何相的女兒一同賞花,怕不是好事將近呢。”
“當真?”
“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
宴席過半,慕容懷月的第三支箏曲也彈奏結束,她坐在凳子上,等著殷淮安開口是否允許她退席。
一杯烈酒下肚,殷淮安終於開口了,他一派和善地看向身邊的大臣,說:“秋侍郎,叔叔這裡的酒可是從西域帶回來的,你可一定要喝個盡興啊。”
“自然。”
殷淮安抬眼,懶懶指了一下樂伎:“給秋侍郎倒酒。”
慕容懷月愣了兩秒,摘了義甲,緩慢起身走到秋侍郎身邊,垂眼折腰斟酒。抬眼間和殷淮安視線相對,許是酒喝多了,那雙丹鳳眼微微泛紅,如同雲霞中最惑人的一抹,讓人心悸。
只是儘管如此,那眼底的嘲弄還是讓慕容懷月瑟縮了一下。
秋佔品著美酒,興致缺缺,也懶得去看身前的樂伎。
殷淮安將空了的酒盅一推,手指輕點桌面:“你就在這兒侍奉吧。”
屈辱滿懷,慕容懷月忍著淚候在一側斟酒侍奉。宴席依舊熱鬧,歌舞不停,貴客們也都盡情享受著美酒佳餚,無人在意一個樂伎。
“淮安,嚐嚐這些果子,從南洋進貢的,聖上賞了父親好些呢。”何孝嵐端著一個瑤盤,裡頭盛了些新鮮荔枝。
她將荔枝放在桌上,回自己座上,遠遠看著殷淮安。
殷淮安頭也不抬:“剝些荔枝。”
慕容懷月放下酒壺,仔細剝了幾個荔枝放在瓷碟裡,殷淮安也不吃,一個勁兒的讓她剝。
圓潤剔透的荔枝肉躺在碟中甚是好看,殷淮安瞥了一眼,冷言:“端給秋侍郎。”
慕容懷月將荔枝奉上,秋佔品嚐了一顆,突然悲上心頭:“以前秋兒去元親王府,回來時高興的和我說在王府吃到了稀奇的果子,便是荔枝。”
慕容懷月渾身血液被凍住一般,冰涼不已,大著膽子抬眼看向秋佔,秋佔兩鬢花白,沉浸在悲痛中更顯蒼老。
一時間,慕容懷月突然有股強烈的衝動,她想跪在秋佔面前,請求他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