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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不再讓虛無縹緲的神權控制穹蒼百姓的全部生活。
長青神殿,由他始,由他終。
這些事務,雖然不能立即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推行,但是應該早早的予以蠶食,這一向是長孫無極擅長的,第一步便從取消各地神殿建制官職開始,廢分殿分壇制度,改省州縣制,改教徒選拔制,在全國開選士之門,更換充實下層官吏,一步步從下到上,逐漸架空長青神殿的政治實權。
長孫無極忙這些事的時候,孟扶搖便托腮坐在一側,就著炭爐烤火,但是不要想她會紅袖添香夜研墨,那對於孟女王來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磕瓜子,磕著磕著不耐煩,便由殿主大人親自用神術給她剝瓜子,瓜子仁歸她,瓜子殼歸九尾和元寶大人,那兩隻要抗議,她就丟它們進冰天雪地,元寶大人不在乎冰天雪地,九尾卻十分委屈,撓門抗議——我救了你三次,你答應好好犒賞我的!
孟女王的良心一向很小,九尾撓很久門,她扔出來一包瓜子——沒去皮的,自己磕去。
磕完瓜子又瞌睡,腦袋在胸前一點一點,卻又不肯去睡覺,每每將哈喇子流了長孫無極一奏章,每每長孫無極辦完一件事一抬頭,便見那朵燈下蓮花,睡得比狗熊還難看,只好一笑擱筆,抱她回房睡覺。
當然,睡覺就是睡覺,沒那麼多意義,孟扶搖認為,還沒結婚呢,不要讓一點小小的個人慾望,影響了洞房花燭夜的完美性和獨特性。
於是長孫陛下長孫殿主只好對著美人春睡之姿,強自壓抑,做點男人都愛做的事。
孟扶搖的“鎖情”之毒自然也解了,解藥的最後一味在神殿,歷來由殿主掌管,原本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到得此刻迎刃而解。
所以基本上,只要不過分,孟女王會當不知道的。
她的日子過得有點懶散,有點隨心,有點茫然,一路奔忙了那許久,一直心中頂著一個目標撐著一口氣前行,如今塵埃落定了,她突然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彷彿這一生的目的和意義,突然都虛無了。
當初九儀大殿上,面臨抉擇時她選擇救長孫無極,然而不代表,從此她就能將母親丟在九霄雲外,那是她一生的執念,早已深刻在血液和靈魂中,完全丟棄談何容易?
她是那朵蓮,但也不是那朵蓮,那朵蓮當初只為祖師存在,現在這朵蓮,歷紅塵轉世輪迴,早已在人間煙火裡重塑了自己,所有的愛恨和牽掛,都是她自己的。
然而她並不說,做了選擇便不必多想,長孫無極深情若此,她又怎麼能開口問他——你繼承了神術,是不是有辦法送我走?
當初那般竭力的要找神殿大神通者,如今大神通者就在她身邊,她已無法開口。
她漸漸沉鬱,但是總在強顏歡笑;她不長吁短嘆,卻總有些心不在焉;她吃得很少,喝酒卻很多;她睡覺常在囈語,卻不知道總有人隔著簾幕靜靜聽上一夜,將斜斜的影子有點悽清的落在那輪月光裡。
月光最亮的那日,又一年八月十五,長青神山上一輪銀盤高掛,因為天分外高遠,那月色看來也分外純粹。
九儀大殿之巔,玉石高臺上擺了精緻的一桌,坐了她和他。
什麼僕人都不需要,不必讓外人來干擾來之不易的團圓,長孫無極親自給她斟酒,清冽的酒液在月光照耀下亮得像一團銀,她對著那銀光燦爛的笑,道:“你看,你看,天上月,杯中月,到哪都團圓咧。”
長孫無極撫著她有了酒意微微嬌紅的臉,看她笑意盎然眼神裡卻淡淡蒼涼,手指頓了頓,輕輕移過她唇角,將一點酒液拭去,笑道:“喝酒也喝得潑潑灑灑。”
孟扶搖正要反駁,卻見他將那沾了她唇邊酒的手指,靠近自己唇邊,那般輕輕一吮。
她的臉,突然紅了,月色下嬌豔如一朵新綻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