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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馬上用胳膊抱住裴向陽,「哥哥要幹嘛?哥哥和鈺鈺一起玩。」
裴向陽耐心地哄著他,可是裴鈺怎麼也不聽,裴向陽無法。
裴鈺從小就表現出了對裴向陽難以言說的佔有慾。
今天方雅蘭回來的早,抱著裴鈺去浴室洗澡,裴向陽總算得空跑出去。
賀笙的房子和裴向陽在一個小區,只是一個東一個西,離得有些遠。
裴向陽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天已經黑了。那時候電量供應不足,時常停電,小區裡的路燈也焉焉巴巴的,不是很亮。
裴向陽邁著小短腿,一路走的哼哼哧哧的,好不容易到了賀笙家門口。
裴向陽吸了口氣,開始敲門。開門的是昨天見過的賀江,賀江剛喝了酒,一身的酒氣。聽到裴向陽說來找賀笙,忙打斷這個小結巴,「什麼賀笙,我們家沒這個人。滾滾滾,趕緊滾——」
鐵門哐當一聲關上,裴向陽吃了個閉門羹。
裴向陽在門口茫然無措地站了一會兒,突然回憶起來,書裡曾經說過。
【在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裡,母親成了支撐著賀笙唯一的力量。無論他遭遇了再多的痛苦,經歷了至深的黑暗。他都會回到那個再也不會亮起燈光的鐵門前等待,有的時候一等就是一夜。】
裴向陽攔下小區正在散步的兩個阿姨,問賀笙的家在哪兒。
「賀笙,什麼賀笙?」
另一個阿姨高聲說,「是那個死了老公又和人跑了的女人的兒子吧。」
作為一個外人,裴向陽聽見這些人議論的話都覺得難聽刺耳極了,更何況是當事人的兒子。
可是他年紀小,又堵不住這麼多人的嘴,黑的白的,真的假的,都會成為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弄清是誰後,一個中年婦女給裴向陽指了方向。
·
冷。
好冷。
空蕩蕩的走廊飄著陳舊發黴的氣味,和腥臭的尿騷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鼻腔。可是賀笙的感官在某種程度上被鈍痛麻痺了,也或許是習慣了腥臭和黑暗。也或許是見過太多比這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東西。畢竟髒汙的環境比起肉體和靈魂上的痛楚,根本算不了什麼。
這棟居民樓太過陳舊,稍微有條件的人家都已經搬走,只剩下為數不多經濟拮据的住戶依舊蝸居在此。走廊的燈泡年久失修,黑洞洞的黑暗裡,他能把自己很好的隱藏起來。隱藏一切的狼狽與不堪,心酸與憎恨。
賀笙背靠著一扇冰冷的鐵門,他甚至不敢用太多的力氣去碰觸,不用去看,就知道他的後背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他的養父賀江是個酒鬼暴力狂,稍有不順就會打他。最開始時賀笙反抗過、逃跑過,可是很快又被人送了回來。
好不容易把他送走的孤兒院不想再要他這個包袱,沒弄出人命,當地派出所只會和稀泥。一次又一次地毆打中,賀笙逐漸認清一點。
這個世界,沒有人真的需要他,沒有人真的願意幫助他。
在他的記憶裡,父親是最威武的角色,可是突然有一天,山一般的父親倒下了,再也沒起來。
母親以淚洗面了一段時間,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就算哭泣也依舊好看。賀笙現在都記得那天,母親穿了一件顏色鮮艷的旗袍,畫了個精緻的妝,半蹲著對他說,「媽媽出一趟遠門,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嗎?」
他一等就是半個月,因為牢記母親的話,他一直在家待著,一次都沒有出過門。家裡的麵條和米都吃光了,在餓了三天肚子之後,賀笙昏倒了。
再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一個面容陌生的女人平靜地告訴他,「賀笙,你的媽媽不會回來了。」
他掙扎過、反抗過,但是隨著日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