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暖7·叩心門開誠佈公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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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翼剛開啟了藥箱,一轉身瞧見他眼下的模樣不禁一愣。
適才在那牢獄之中光線太暗,洛笙滿心都是“儘快將人救出去”,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的——亂羽身上的囚衣算得上“破破爛爛”,刑鞭抽得那薄薄的一層棉布裂開許多大小不一的口子。
而這些破損之下,依稀可見道道鞭痕。
亂羽倒也不扭捏,隨手一扯便將上衣給脫了。
他平日裡四處奔波得多,雖身形偏瘦,脫了衣服不似街邊賣力氣的大漢那般魁梧壯實,但腰腹之處線條仍比普通人要明顯不少。
唐星翼捏著那備好的藥水和紗布,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稱得上“皮開肉綻”的傷倒不算很多,多的是因為充血而鼓脹的鞭痕,還有淺淺的破了皮的傷口。
唐星翼打量著他身上的傷,嘆道:“你們二人——分明都遭了不少罪,偏偏說什麼也不肯告知給對方。”
洛笙不曾坦言在北州郊外受的傷,亂羽亦不肯當眾脫下大氅。
“不過是蔣淵學沒頭沒腦地發幾通脾氣。”亂羽看一眼小窗外漸漸下沉的月,“她受了什麼傷?可嚴重?”
唐星翼白他一眼:“終於肯問我了?你既關心,怎沒有親自問她?”
他又放下了手裡瓶瓶罐罐的藥,指了指一旁銅盆裡漂著塊汗巾的水:“一身髒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從土裡爬出來——那水怕是涼了,你用靈力溫一溫,將自己收拾乾淨了再換藥。”
臘月將至,亂羽知曉自己一身的傷並不是能夠逞強的,於是帶著無奈聚起一掌靈力,當真將那盆水溫了溫。
也只是稍微溫了一溫。
他隨手拿了那汗巾,擰乾了水往臉上一撲,悶悶接了唐星翼前半句話:“她既瞞著我,想來也是與我一般的想法——傷已然添了,多問那一句也不過是徒增心疼。”
亂羽說著將臉擦淨,又重新浸了水,擰乾去擦上半身:“她或許還能怪我一句‘不懂得愛惜自己’,可我又能說什麼呢?仙家受傷本就是尋常事,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旁人反來怪罪一句——任誰也會感到失落的吧?”
唐星翼坐在桌前琢磨著那些瓶瓶罐罐的用法,難得回頭看他:“你竟是這樣想的?可我卻覺得——不聞不問反而令人感到失落。”
“我當然不會不聞不問的。”亂羽說著眸子一沉,“這幾日我在獄中思索許多……其實,她從來都是這樣——凡事只要她認為值得,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做。事已至此,我不該說‘我會心疼’來責怪她,更不該說‘沒有下次’來束縛她……北州魔物是我大意了。今後凡是她想做的事,再沒有分頭行動一說,我都陪著就好了。即便是傷我也陪她一起受著,左右我也不是那樣惜命的。”
他說到最後語氣竟有些輕鬆,唐星翼一時也判斷不出對錯。
“罷了……”書生一嘆,“李掌櫃早先送了套容你換的衣物,我去問問擱置在哪兒了——你儘快將自己收拾乾淨了,冬日裡最是怕染了風寒的。”
亂羽閉著眼敷衍似的點點頭,待他走了才低頭打量起自己這一身的傷。
其實他自小也受過大小無數次傷,只是從來也不容易留下什麼疤痕。
這一身雖瞧著駭人了些,不消半月也能褪去了。
思及於此,亂羽不由得有些面色凝重。
若真的擁有前世,那麼前世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
這個問題……終究還是要問出口的。
他抬起頭去看天邊的那一彎下弦月。
他的仙子……該不會隱瞞的吧?
時辰已過了子時,京都街道只有偶爾路過的打更人。
洛笙倚著客棧廂房的窗框,抬眼去看那遙遠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