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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滋”地倒抽口冷氣,抬手捂住半邊臉龐,坐直身體,迅速遠離了鬱竹。
烏漆漆的桌面上,赫然現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劃痕。
車輪轔轔,一路碾過。
車廂裡,鬱竹仍伏在桌上,臉已扭過一邊。遙遠的角落裡,晏之原雙臂抱胸,坐得筆直,臉色則有點發青。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外面張幃忽道:“主子爺,將軍府快到了!”
晏之原還沒說話,那邊鬱竹已慢慢抬起頭,坐了起來。她望望窗外,忽道:
“停車—”
車廂頓了一下。不等馬車停穩,鬱竹已跳出來。這回,晏之原沒跟下來。
一丈開外,是趙府的正門;兩盞燈籠高懸,兩排家丁正來來往往。
“喂—你家大門在那邊,你走錯方向啦!”車窗裡探出晏之原的頭,臉上表情揶揄。
鬱竹站在黑漆漆的牆邊,頭仰起。
“楞什麼楞?牆上沒門啊—”
話音未落,鬱竹忽然一踏牆腳,長身而起,越過了牆脊,剎時就沒了影子。
“啊—”
晏之原眼睛一轉,目光落在張幃臉上。張幃猛地合上嘴巴,囁嚅道:“主子爺,這位趙姑娘,輕身工夫很不錯!”
晏之原重重哼一聲,道:“好好一個侯門千金,該會的不會,不該會的倒全會。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說完,他“砰”地關了車窗,沒好氣道:“回宮!”
張幃凌空一揮馬鞭,棗騮馬長長一聲嘶,驟然拉動馬車,在趙府家丁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
時光漸漸推移,炎熱的八月一過,天氣就慢慢宜人起來。宮中上下,開始籌備今年最重要的一項典儀。今年十月二十三,是當今皇上晏晉的四十五歲整生辰。
晏晉即位之後,東越局勢不穩,又逢連年征戰,宮內一切慶典,皆從簡舉行。這七八年來,海內局勢稍安,早在年初,王公大臣及省直將軍督撫大吏等即向皇上籲請舉行慶典,然晏晉以“邊界戰事頻發,朕甚憂心之;況慶典儀文,止徒增靡費”之由未諭所請,因此仍“按舊例一切從簡”。
說是從簡,但畢竟是整生辰。從九月始,王公、貴族、外省官員及各國使者,先後入宮覲見稱慶。十月始內廷開始在彩霞池旁搭臺張樂唱戲,各大臣、嬪妃、皇子、公主、近臣之家眷分批輪流入座觀劇。
戲臺上,各角兒正竭力扮出一幕幕喜慶戲來。臺下席間喝彩聲、鼓掌聲不斷。鬱竹端坐在趙貴妃後面,淡淡地注視戲臺之上。她穿著銀紅短襦,繫著鴉青色長裙,淡彩繡花披帛繞臂,臉上還薄薄地敷了些粉,點了點唇。秋日的陽光透過簷角,斜斜地灑下來,令她的身影看上去既俏麗又溫暖。
她覺得有人在看她;眼睛一轉,果然,側面五尺開外,第二排,一個穿淺青袍服的青年男子正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的67
兩人遙遙相望,皆莞爾一笑。
那正是晏之臨。
這幾日鬱竹家中事務繁雜,而晏之臨亦隨侍皇上身邊不得閒,到今日,掐指一算,兩人竟有大半月未見面了。
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許久未曾分開。
鬱竹忽然抬起手來,指指自己,微微搖頭,又指指戲臺,抿唇一笑。她的意思,是說“你不要看我,好生看戲。”
晏之臨目光溫潤,眉宇清朗,看上去十足的貴氣清俊,然而這時,他眨了眨眼睛,手指向前,指了指她,然後,點住了自己的胸口。
鬱竹“唰”地紅了臉。
她偷偷地打量四周,還好,貴妃娘娘,其他嬪妃娘娘,自家姐妹、袁黛、杜鸝她們正全神貫注地看戲。
之臨――他――
她強自壓住“砰砰”的心跳,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