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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下來開吃後,他說了更多他知道的大學宿舍裡的趣事,一個學期不洗澡的男同學,襪子髒到可以站立的隔壁室友,在床上藏了半個月男朋友的上屆學姐,在宿舍裡養蛇的外國研究生……賀季青一邊給他燙菜,一邊欣賞著他的眉飛色舞。
&ldo;我跟你說哦,我有個室友哦,超級怕蟑螂的!&rdo;他說得多了,語調也變了,帶著軟軟的閩南腔調。
&ldo;有次有個蟑螂從他腳邊爬過,明明他抬腳就能踩死它,他卻害怕地跳到一邊喊我,林舒,林舒,有蟑螂有蟑螂!他還自稱東北大漢呢,超誇張的,被大家笑了很久。&rdo;林舒說完自己也笑了。
他笑的時候,嘴角的虎牙會露出來,賀季青喜歡他的虎牙,帶著天真的孩子氣。他被他感染了,跟著一起笑個不停。
&ldo;你念書時,也有這樣怕蟑螂的室友嗎?&rdo;林舒笑完後,好奇地問他。
賀季青認真地想過,搖頭:&ldo;好像沒有。&rdo;
他有七個室友,來自天南地北,生活習慣差別很大,但他們的宿舍是全年級最乾淨的,角落裡的殺蟑丸經常更換,室長顧春水總是對其他人說:&ldo;季青很愛乾淨,你們要注意點。&rdo;而其他室友都很奇怪,居然沒有一個人表示異議。他見過別的宿舍男生打架,有不少是因為生活習慣不合。他的室友們在室長顧春水的領導下,以他的習慣和喜好統一了宿舍標準。
&ldo;我們宿舍一塵不染,沒有蟑螂。&rdo;賀季青說。
林舒不信:&ldo;怎麼可能?!&rdo;一塵不染的男生宿舍簡直天方夜譚。
&ldo;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不對?但事實就是如此。我的室長認為我很愛乾淨,那麼其他人就要保持宿舍乾淨。&rdo;
賀季青是笑著說這些話的,可是林舒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到笑意,只有淡淡的無奈和落寞。
&ldo;你的室長為什麼要這樣?看起來是為你好,但這比排擠更讓人不舒服吧!&rdo;林舒不解。
男孩居然能明白,賀季青略感意外。他曾經在書裡寫過類似的橋段,大部分的人都會站在書中顧春水的角度,認同書中類似的做法,覺得無可厚非。畢竟,受益者是他。
&ldo;其他室友都不會說什麼嗎?&rdo;林舒問他。
賀季青搖頭:&ldo;他們什麼都不說。&rdo;
但類似於吃路邊攤、吃大排檔,吃火鍋這樣的宿舍集體活動,大家從不叫他,顧春水總說,季青不愛去那些地方的。但為了不顯得是在孤立他,顧春水每月還是拉上他一起,去昂貴的體面的餐廳聚餐。他覺得他是喜歡這樣的。
&ldo;這樣,只會讓你更加不舒服吧。&rdo;林舒心疼地看著他。
賀季青突然很想抱抱他。
&ldo;你大學的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好看嗎?&rdo;林舒問。
賀季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ldo;肯定也很好看。&rdo;林舒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ldo;他們一定是看你好看,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怕被你嫌棄吧!&rdo;
林舒說出了部分真相,賀季青笑著給他夾燙好的羊肉片。確實,大部分室友都是這麼想的,尤其顧春水,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對他,生怕冒犯了他。也有兩個室友,倒是真心的認同他的生活方式,只是在他們眼裡,他更像是他們高不可及的偶像。
&ldo;我剛剛也覺得你怎麼會喜歡香菜,看起來很不搭。&rdo;林舒不好意思的坦白。
賀季青喜歡男孩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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