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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
他沿著走廊一間一間的門推開。
沒有人。
心裡的焦躁感再一次上湧。
直到臥室裡一副巨大的阿佛洛狄忒的油畫吸引了他的注意。
注視片刻,他走了過去。
取下。
底下一扇門。
-
火越燒越烈。
杜窈掙扎地縮到門邊。小心地拿毛巾包住手腕,捂住口鼻——孟硯白把水也斷了。她只能拿隔夜還剩下的半瓶水澆濕小半塊。
鐵鏈已經被燒得發燙。
即便隔著一層纖維,手腕依舊燎起水泡,疼得發抖。
孟硯白的手機方才響了一下。
他看過一眼。
便朝她笑,「有人來了。希望,他可以做我們的證婚人。」
也沒有聽她又罵又叫的話。
推門出去。
隱約裡,杜窈聽見兩聲鋼琴的響——來的是喪葬儀式上的交響樂隊麼?
好應景。
烈烈的火已經燒透了窗簾,書桌與床被。鐵鏈的漆也被燎脫,露出底下滾燙髮紅的銀黑色。碰到一旁的檯燈,發出呲一聲。移開,塑膠的罩面已經有一道漆黑的焦痕。
她等一下。
應該也會變成一樣的焦黑色。
希望孟硯白在她死前別回來——
不然既要她痛苦地死,還要噁心一把。她大概真會變成怨鬼,徘徊在這間臥室裡。
……不過變成鬼也不賴。
至少程京聞來緬懷她的時候,還可以悄悄從浴室的鏡子裡跟他打一個招呼。
反正他向來不怕。
或許再大膽一些,可以學一下伽椰子前輩從他的衣服裡鑽出來。
也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親親她面目全非的臉——畢竟,可能那會兒已經找不到嘴唇在哪裡了。
杜窈胡思亂想。
空氣愈發的稀薄。被滾燙的溫度一燒,變成可見的扭曲氣流。
她好像應該哭一哭了。
但是眼眶都被燒得發乾,怎麼還能流淚呢。
杜窈很平靜地蜷在角落裡。
她是一個很怕死的人。
但是真正面臨的時候,好像會變得很茫然。無論這一次,還是溺水那一次。因為你除了接受,做不了任何抗爭改變的舉動。
這大概就是絕望吧。
杜窈劇烈地咳嗽了兩聲。
還在昏昏地想,好遺憾……程京聞還沒見到她穿那件裙子的樣子呢。
也不知道孟硯白放到哪裡去了。
其實她沒說過。
這一套西裝和裙子設計在紙上的時候,其實是作為他們結婚的一件婚服。
她其實……
真的很喜歡他。
不是因為對家裡的叛逆和抗爭才去接近他。
她小時候就喜歡他了。
從他一身灰,惡聲惡氣地把那隻小熊發卡塞進她手裡的時候。
她就喜歡他了。
她想和他過一生。
只是她的一生似乎太短了。
杜窈的眼淚忽然傾瀉似的再一次洶湧。被蒸發,又再不斷地淌下新的一痕水漬。像她徒勞的求生,無力的掙扎。
她不想死。
她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他說,好多事沒有和他一起做。
明明一切才剛開始。
她不想死。
她不能死。
她……
要死了。
火焰已經燎到腳邊。
被踩滅,又迅速再燃起一簇。燒上她的褲子,被撲滅,很快再兇惡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