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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動,快艇終於像離弦的箭一般,在杜窈的驚呼聲裡沖了出去。
小姑娘一無所覺地在他懷裡興奮地亂動。一會兒給他指頭頂的纜車,一會兒要他看海里漂浮的水母,與他辯駁究竟是不是塑膠袋。等到一隻海鷗好奇地落在小黃鴨的頭頂,她便吱哇亂叫地往後縮。
程京聞身上一僵。
替她揮手趕鳥,啞著聲線警告,「別亂動。」
杜窈立刻紅了耳尖,往前面挪了挪。
一直攏住頭髮的手不經意鬆開,烏黑的髮絲兒便被海風迅速揚亂。
幾縷,纏在程京聞的鼻端。
還是那款巴黎之水的發噴。清冽的玫瑰味兒混上木質檀香的後調,與海水一樣涼澈的氣息,被風倒灌進午後烈陽曬得滾燙的肺腑。發癢。
杜窈伸手要把亂發攏回掌心。
快艇驟然提速。
「哎——你慢一點!」
杜窈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抓緊他的胳膊,頭髮被風揚得更高。
就是這短暫的片刻——
程京聞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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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冥暮色與下沉在地平線的太陽一起退場。犀角似的月亮登上,浪濤水面,波光粼粼。
杜窈攪著杯裡的冰塊。
歇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和程京聞在一起待了一個下午。
從快艇到纜車上,參觀博物館,把理漁附近幾座旅遊開發的小島逛了個遍。
像約會。
她咬著吸管想。
程京聞打完一通工作上的電話回來,桌上已經空了兩隻酒杯。
杜窈正咬著吸管,低頭看手機。
白熒熒的光照亮她臉頰上一團緋紅,眼睛微眯,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一眼,「你悠著點。」
「沒事,」杜窈攪攪冰,「才二十度。」
「喝暈了沒人送你回去。」
「嘁,不需要。」杜窈哼哼。
她酒量不差,喝起來也算節制。
往常頭暈便會自己停下來。程京聞說幾句,就由她去了。
事實還是高估她了。
處理完幾封檔案,再抬頭,杜窈已經趴在桌上哼哼唧唧地說胡話了。
「杜窈。」
他敲敲她面前的桌子,換來一個白眼。
看桌上三四隻空杯,並不包括服務生收走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結了帳,叫了一輛車送她回酒店。
還好,車上還算安分,喝暈了也不鬧。只是把她抱上後座便不撒手,揪住他的衣領,乖乖地窩在懷裡睡覺。
灰色的桑塔納疾馳過理漁傍晚的街頭,掀起一陣濕冷的風。
車窗倒映五光十色的霓虹。
好像,他們在世界的車水馬龍裡,攤販的叫賣聲與行人的窸窣私語中也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對,無需偷用在夢裡的時間,彼此依偎。
程京聞收緊手臂,把她擁緊。
頭也埋下去,臉頰相貼,深深呼吸的一口氣撥動她耳邊垂順的髮絲。
「窈窈。」
他聲音放到最低,喃喃。嘶啞。
「嗯?」
小姑娘若有所覺地拿腦袋蹭了蹭他的下頜線,鼻腔軟軟地應一聲。
「比賽加油。」他說。
明明一句很簡單的祝願,程京聞也只敢在她睡著的時候講。
前排的司機聽見,從後視鏡覷一眼。
「哎,你要當面跟她講才有用囉。」
「……不。」
程京聞頓了頓,搖頭。
「情侶有什麼話不能敞開說,」司機打著方向盤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