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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喬仍然狡辯,像滾刀肉一樣不吝於承認部分事實:「沒錢的時候嘛……別人怎麼看我不在乎。」
「那你工作了為什麼還一屋子破爛!」裴多律兇了一下。
紀喬差點想捂住耳朵,來了來了,又一地|雷爆了!
「你在我面前逞強什麼?我不能陪你逛打折區還是我不能吃爛豌豆?」裴多律手掌探進床單縫隙裡,摸到一把滑膩的腰窩肌膚,但他目的不是這,手指用力扯了一下內褲,「還是我看不得破洞的內褲?」
嘶……被扯得勒到蛋蛋了,虧得是彈性好的內褲。
紀喬心酸地想,原來朋友沒有一個靠譜的。他能想像出裴多律破門而入,王猛畏畏縮縮的場面了,真是的,怎麼能因為捨不得破爛就沒有早點銷毀證據。
這下子全被抓到了。
裴多律:「我欠債的樣子你也見過,我吃饅頭配榨菜的樣子你也見過……為什麼你不肯讓我知道?」
紀喬:「呃,先富後窮不一樣的,我不在乎別人,我在乎你啊!」
可能就是因為他見過裴多律很窮的時候,所以他在裴多律面前,總想以保護者的姿態託大。
他很想保護裴多律啊!
裴多律不說他後三年的驚險,紀喬自能體會,慶幸自己沒有成為軟肋,又遺憾自己不在。
「現在我們都見過對方落魄的樣子,更配了。」紀喬火速給今日的審問定下結論。
裴多律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我、的、榮、幸。」
他打橫抱起紀喬,大步走進臥室。
紀喬順從地像個垂軟的貓條,被放在床上後立刻滾了一下把床單抖開,下一刻又被重新裹成一條。
裴多律隔著被子抱住他,用力的,在確認他不會跑的前提下平復心情。
這樣子確實跑不了。
紀喬察覺到裴多律的安靜。
怎麼哄啊?
他沒哄過默不作聲掉眼淚的男朋友,想動彈翻身,被死死箍著,連看都看不見。
他急了:「你不要哭。」
「沒哭。」
「那你讓我看看。」
「不給看。」
紀喬哼哼:「我又不是沒看過。」
裴多律的手掌緊了一下。
「讓我看看嘛。」紀喬好聲好氣地哄,「我五年前就見過了。」
那是紀梅雲剛去世不久,紀喬搬出去後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遊蕩也沒人管。
他想不明白,怎麼家裡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傷心。
有一天,他逃課坐在路邊的臺階上發呆,面前忽然經過一個捧著遺照的人。
在他們老家,死者的親屬孝服規格不同,兒子兒媳女兒女婿的身份能直接從孝服上認出。
紀喬不久前剛穿過。
「這是她兒子。」紀喬想。
他看見裴正一個人,在居委會幫忙下處理後事,火化,捧著媽媽的遺照,從家裡一直孤獨地走到山上的公墓。
裴正很傷心很傷心,眼淚掉落下來的時候沒有聲音。紀喬能理解這種傷心和孤獨。
世上只有裴正在為媽媽悲傷。
紀梅雲的葬禮比較隆重,弔唁的人也多,但同樣只有紀喬為紀梅雲悲傷。
紀喬突然覺得,只有自己就夠了,別人怎麼樣,不關他的事。
鬼使神差地,紀喬跟在後面走了一路,後來還下了點小雨,他看著裴正很久。
「你別哭了,你看我也沒哭了。」紀喬在心裡想。
從那一天起,他不知道怎麼就關注起了裴正,路上看見他就忍不住跟著,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很厲害。
而關注,往往是喜歡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