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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暮靄沉沉,漕幫的碼頭此刻卻被圍得水洩不通,幫會所在地更是陷入重重圍困。漕幫上下此刻已然知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新任幫主洪壽,劍眉緊鎖,星目圓睜,凝視著那裡三層外三層、盔明甲亮計程車兵,滿心滿眼皆是疑惑,仿若置身濃霧,找不到方向。
他暗自思忖,自己新官上任,一直本分做事,並未主動招惹過什麼厲害角色,怎麼會無端招致這如狼似虎的官兵前來尋釁?漕幫在這一方水域可是根深蒂固,多年來壟斷了水運要道,雖說樹大招風,可幫裡為求安穩,各方打點的事宜從未有一日停歇。年節之時,珍奇異寶、金銀細軟,流水般地送往各處該送的地方,以求個和氣生財,怎麼偏偏在今日,毫無徵兆地遭遇這般情景。
“官兵這是唱的哪一齣?咱們年年的孝敬可從沒斷過,上頭的關係也都疏通得妥妥當當,怎麼就突然圍了咱們漕幫!”一位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長老,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懣,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那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在寂靜的大廳內嗡嗡迴響。
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垂著頭,噤若寒蟬。有的在心裡飛速盤算著如何才能從這困境中脫身,眼神閃爍,暗自謀劃;有的則佯裝鎮定,心裡卻一個勁兒地默唸這事同自己毫無干係,千萬不要牽連到自家頭上。唯有新任的漕幫幫主洪壽,身姿挺拔地佇立在廳中,依舊一臉疑惑地緊盯著屋外嚴陣以待的官兵,試圖從他們的行動部署中瞧出些許端倪。
這位新任幫主卻並非是與何申聯絡的那位。說來話長,漕幫此前剛剛經歷一場不小的變動,老幫主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前些時日便將幫主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洪壽。新老交替,難免人心浮動,幫內自是有一些暗流湧動。有幾個資歷較老的堂主,表面上對新幫主恭敬有加,暗地裡卻心懷鬼胎,同與何申接洽的那位便是其中之一。此刻,那人正瑟縮在大廳的角落裡,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平日裡的囂張氣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他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如實地出賣了他心中難以掩飾的緊張與惶恐,恰似秋風中的殘葉,止不住地哆嗦。
廳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來,漕幫幫主強壓下心底的不安,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各位堂主稍安勿躁,切不可自亂陣腳。當下,先速速派人出去問問,瞧這陣仗,別是鬧了什麼誤會。”他心裡門兒清,自己新掌大權,尚未完全立威,幫中人心各異,這當口穩住局面是首要之事。況且,無緣無故官兵圍堵,難不成是有幫中宵小揹著大夥,在外假借漕幫名義幹下得罪官府的勾當?若當真只是誤會,那把事兒說開,解開癥結便是。
屋外,忠順王身披重甲,騎在高頭大馬上,仿若一尊冷峻的戰神。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漕幫那朱漆大門,眼中的狠厲猶如實質,彷彿要將這大門看穿、碾碎。良久,他薄唇輕啟,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殺!”這聲音仿若一道催命符,剎那間,原本靜立圍堵的官兵仿若餓狼撲食,嘶吼著衝向漕幫。
守在漕幫大門外的幫眾,本就繃緊了神經,滿心以為雙方能有個溝通緩衝,哪料到官兵竟直接發動突襲。剎那間,他們懵了神,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密集的箭矢便如飛蝗般呼嘯而至。幫眾們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死亡撲面而來,須臾間,就被箭矢射成了刺蝟,一個個轟然倒地。緊接著,漕幫那平日裡堅如磐石的大門,在官兵的猛烈衝擊下,轟然被推開,滾滾煙塵中,官兵們如洶湧潮水般衝進了漕幫腹地,喊殺聲、慘叫聲瞬間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平靜。
官兵如洶湧的黑色潮水般湧入漕幫,所到之處,血花四濺。幫眾們從最初的驚愕中回過神來,紛紛拔刀反抗,可倉促之下,難成陣勢。
年輕的幫眾們滿臉通紅,嘶吼著衝向官兵,卻被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或用長槍挑落,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