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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他,恨他,這樣他才能拉下臉繼續做小人,可以硬著心腸厚和臉皮搶奪,佔有。可是她不,她坦然地原諒他,慷慨地成全他。他要怎樣?
“我,什麼也不要。”他違心地違背自己多年的籌劃,只覺得當下應該如此,以後也不會後悔。
小詞笑了笑,搖搖頭:“舒書,以前我從沒想過一個詞,就是人生苦短。總覺得,有很多事可以慢慢來。現在,我時日不多,身外之物,對我毫無用處。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試探我,決不會是因為兒女情長。你不是那樣的人。或許以前我誤解你只是個惡人小人。幽州一役我卻對你另眼相看。你有雄心有謀略,也很狠心。慕容直的毒,若我猜的不錯,也是你下的。你再醫好他,讓他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所以,你的計劃,本是一條長鏈天衣無縫,又怎可因我而斷?我願意成全你,只當是答謝。謝你陪我請來桑果。”
舒書心口的痛更為加劇。她說的沒錯,他的計劃象是一條長鏈,他籌劃了多年,將每一個細節都千思萬慮。她只是其中一枚棋子,一個接點。而現在,一切都不象當初預想的那樣。長鏈,不是斷在她那裡,是斷在他的心裡。
“舒書,你不用跟著我,要什麼,我給你。”她悠然地長嘆一聲,似已等的疲倦。
他搖頭,決然道:“你隨我回去吧,他在等你。”
她輕輕搖頭,容顏如碧空上的閒雲,決絕而淡然。
“舒書,你什麼時候想要,告訴我。一定儘快。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應該是錦繡山落第一場雪的時候吧。你知道麼,山下才是深秋,錦繡山頂就已經開始落雪了,那雪,真美。”
她輕輕的說著,語氣呢喃,象一片悠悠的靜雪飄然而落。
突然,她笑起來,明麗溫婉,嫣紅的唇角彎如月牙,卻如一把銳利的彎刀徑直插在他的心上。
選擇
舒書不再說話,只是默默跟隨在她的身後。小詞似乎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任由他一路相隨。從幽州到京城,她早起晚宿,一心趕路。舒書不問她去那裡,只是默默在她身旁陪伴。
她決口不提計遙,也不與舒書說話。只在每晚的睡前,淡淡地含笑,極其認真地問一聲:“你還不說?”
舒書被她折磨到幾近瘋癲。近不得、遠不得、愛不得、怨不得。從身邊有女人開始,從沒有這樣挫敗過,這似乎是報應。情之一字,自是一物降一物,任你江山如畫,英雄蓋世,也終有情關一座。
京城的高聳城牆近在眼前,官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一條不息的河流,讓人隨波。小詞進了城,走在人群中。京城的繁華,紅塵的煙雲,更讓她心添蕭瑟。萬丈紅塵終歸是別人的喜怒哀樂,她即將無緣。
人流中,她停住步伐,終於開口道:“舒書,一扇門在那裡?”
舒書從看出她的目的地是京城,就已經猜到她此行的目的。他沒有太多驚詫,只是傷感。
他嘆口氣,低聲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小詞一挑眉梢,道:“真的?你什麼都知道?”
舒書笑的有些澀苦:“是。我知道的,不比一扇門少。”他曾經處心積慮地打探關於雲景和蕭容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
她微微笑了笑:“真好,我還可以省一大筆銀子呢。”
舒書笑不出來。
“我母親,她在那裡?”
熱鬧的繁華街頭,舒書看著她,突然覺得四周靜如暗夜,悄然無聲。掌心濡的全是汗,韁繩握在手上膩膩滑滑,幾乎拿不住。他知道她必有一問。真的問出來,他只覺得似乎是在唸她的生死判詞,何其殘忍。
小詞緊緊看著他的眼睛,等不到他的回答,自言自語道:“她去世了,對嗎?”
舒書開口的聲音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