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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認為自己是不需要姻緣紅線的,滄海桑田,世間風雲變幻,而他天生就是站在最頂端的那個人,風月情劫對他來說就是無用的累贅,在過去的無數歲月裡,他見慣了旁人對他的狂熱喜愛,無論男女,無論目的,統統都是痴纏的神情,供奉他猶如供奉神明,可那些山盟海誓、矢志不渝對他而言又有什麼用?除了令他煩躁之外,沒有絲毫可取之處。
世間情愛,多是紛擾。
他一邊被紅線牽動心神,一邊排斥紅線對自己的影響,就像弇茲所說的,他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憊懶勁」,他性情冷漠,也確實什麼都不用在乎,就連答應帝鴻氏徵戰蚩尤,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只是蚩尤的野心太過咄咄逼人,可能會妨礙到他而已。
可乍然從天光中望見一枝明媚盎然的綠意,他的心跳卻猛地漏了一拍。
這感覺十分奇妙,就像他遺失在外面的一部分血肉,一半剖開的心,縱然離開了他的身體,但當它靠近時,他依然能感覺到那種天然的吸引力,想要將他們密不可分地連在一起。
要收回……龍血嗎?
黎淵一動身體,身上披著的黑羽鶴氅便從肩頭滑落下去,露出纏著麻紗的胸口,上面還滲著金紅的血痕,此時他一動,傷口中瀝出的血又將紗布上的痕跡擴大了些許。
「唉!」蘇雪禪急忙喚道,「你先別下來了,身體要緊!」
黎淵抬眼,看著面前頭頂大葉子的纖細樹根,濃密的眼睫如墨黑的霧氣,籠在他黃金般璀璨的眼瞳上,將他的眼神也遮掩得像一潭幽深莫名的泉水。
他沒有管蘇雪禪說了什麼,只是撐著身體,緩緩走到桌案旁坐下,距離窗邊不過一臂的距離,他輕聲道:「你怎麼過來了?」
「因為我擔心你啊!」蘇雪禪快言快語,他看了一圈四周,「你不該把侍從們都遣走的,你受了重傷,應該有人來照顧你。」
黎淵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這感覺不像是幸福,更不像是甜蜜,望著那片顫顫巍巍的綠葉,他只覺自己的心尖上也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撓著,一陣陣酥酥發麻。
「蠢,」他嗤笑一聲,不輕不重地伸指一彈,把面前的纖細樹根打得一個趔趄,「蚩尤雖死,他那些忠誠的部下卻不是能安分守己的性子,我若是繼續留那麼多人在這裡,自己又負傷在身,遲早要被人摸進來,到時候連你也要遭難,不明白嗎?」
蘇雪禪狐疑地盯著他:「嗯?你確定不是因為不願意讓別人看到這副樣子,要保持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黎淵眉頭一跳,伸手就要揪住面前這片水靈靈、碧綠綠的欠揍葉子,「真是個欠收拾的小東西……」
蘇雪禪本來還在笑,冷不防被抓住要害,一半是嚇的,一半是怕的,那笑堵在喉嚨裡,咕嚕著「唉喲」了一聲:「疼!」
黎淵本來也就是做做樣子,並不打算真的要收拾他,一聽他帶著哭腔嚷疼,指頭就像被火星燎了一下,急忙放開了,鬆手後還不放心,又輕按在葉梗與樹根的交接處,低聲道:「很疼嗎?抱歉,我不是……」
因為失血的緣故,他面板的溫度還帶著些許涼意,但對於植物來說,已經是近乎於巖漿般熾熱的高溫,蘇雪禪被這一下燙得心悸不已,他若是人身,只怕此刻早就是滿臉通紅了。
「沒,我……也不是特別疼……」他意亂情迷,黎淵關切的目光近在咫尺,令他猶如置身在一鍋咕嘟嘟滾開的沸水裡,好懸沒煮得他神志盡失,「你……你好好休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黎淵按著他的動作一僵,稍微用了點力,就讓欲縮回去的樹根動彈不得,「那我晚上再去看你?」
「不用了!」蘇雪禪急忙拒絕,「你養傷吧,等我……等我變成人身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