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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如黛,煙柳雲絮,又是一年好時節。房相如眸色中有幾分感慨,忽然覺得人如春柳,一季衰敗,來年復又生,大抵輪迴就是這般。
「房相不過是做了我兩三個月的少師,剛剛怎地就說瞭解我呢?」 那小公主還是先開口了,一把將他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漱鳶的聲音柔柔沙沙,有些呢喃之意,說成她想故意賣弄點不成熟的風情也行。這樣難得的獨處機會,她非得趁機打探些他的心思。
房相如捏著杯子,目光繼續放遠,從容答覆,「瞭解一個人毋需太久,兩三個月足矣。」
漱鳶聽罷心裡輕嘆口氣,房相如講話總是這樣簡短,多一個字都嫌浪費似的。可聽聞他在朝堂上談起兩漢策論的時候,滔滔不絕 ,此時倒開始惜字如金了。
「我看你並非完全瞭解我。」
她不經意地拈起一枚春杏在手心掂了掂,思緒飛回從前,瀲瀲眼波望了過去,「小時候,房相教兄長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堂課時,沒讓我去。」
「公主聰慧,詩經這本就算未教,現在不是也會了?」
漱鳶握著杏子搖頭,神色漸漸迷茫,「可有一首我依然不太明白,不如今日請教房相,為我解答。」
房相如哦了一聲,終於轉頭看向她,卻不知她何時竟褪去了罩衫,只著一件薄羅襦裙,束帶垂在前胸,散漫地打了一個結,兩肩籠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鎖骨下的錦帶上纏繞一圈於前身,上頭是繁密精美的織紋;而順著錦帶往上看,那胸脯上的肌膚肆無忌憚地袒露在陽光下,泛著晶瑩。
這般裝束雖更飄逸柔美,可在這初春時節穿,著實還早了點,甚至,太薄了些……
多虧他在官場中習慣以淡漠的神色隱藏內心的情緒,此時,他亦抬目直視著她,彷彿不為所動。
「公主請講。」
房相如淡淡微笑,倒要看看這個李漱鳶,她還要幹什麼……
第4章
當年在陪都洛陽,若不是房相如,她差點就死在她的年少。那時候,父親還只是豫王,房相如亦不過是豫王府邸的幕僚,而她,只是府邸裡庶妾的孩子,並不引人注意。
那些都是前塵往事了,她幾乎快不記得洛陽的模樣。重活一輩子,太過遙遠的記憶彷彿被重重迷霧鎖住,叫人懶得再去細看其中浮淺又隱秘的緣分。比起過去,她更想抓住現在。
永陽這個封號是她歸宮之時得的,接踵而至的還有父親的寵愛縱容。後來房相如在國子監教過一陣書,她得了特許也去旁聽了兩個月,誰知講到《詩經》的時候,房相如竟冷著臉不讓她聽了,當時的理由只有兩個字,「不妥」。
滿屋子的仕族子弟們不過比自己年長了兩三歲,怎麼到她這裡就成了「不妥」?
後來漱鳶閒來細讀此書,才明白裡面怎麼個「不妥」法。
她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房相如一眼,舉起手中橙黃色的春杏對著陽光似是漫不經心地瞧著,啟唇誦道:「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果然,房相如聽她念著念著,臉色隱約緊了起來。
這分明是春思求愛的句子,叫他花枝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漱鳶不緊不慢地吟罷,轉首朝房相如望著,忽然將手中的杏子向他懷裡拋擲去,故意問道,「房相給我說說吧,這幾句到底何意?梅子明明已經成熟可摘,為何庶士這般愚鈍不識?」
她說的時候臉上浮著幾分孩子氣的洋洋得意,彷彿早已知曉答案,可偏要捉弄一下他,要惹得他難為情。
房相如下意識地抬手穩穩接住了那枚丟過來的春杏,捏在指間看了一眼,卻未放回盤中。他二指銜它於目前,打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