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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江葉舟注意到自己掛在支架上的包袱裡面漏出了一截黑色的布料——那是風雲閣制式黑袍的一個衣角。
這一發現讓他心跳少了一拍,想來是這包袱被扔來扔去,包袱口的結有所鬆動,這才擴出一個縫。
好在琴芳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並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江葉舟假裝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緩緩向前走去。
“姑娘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江葉舟一邊說著,一邊假裝若無其事走過舞池中央的琴芳,來到另一側,用身體把包袱擋住。
“那個木盒裡裝的是什麼?”江葉舟伸手指著一物明知故問道。
趁著琴芳轉頭的功夫,他將手背到身後,悄悄將衣角塞了回去,並將包袱口的結繫緊。
“木盒裡裝的是些演舞的道具。”琴芳雖不疑有他,但還是問道:“公子對這個木盒有興趣?”
事到如今,好不容易掩飾過去的江葉舟也不好說自己只是隨便問問。
算了,保險起見,且豁出這張老臉吧。
他漫不經心地開啟木盒,卻見裡面果然放置了絲帶、畫扇、鈴鐺等演舞的道具,當然還有劍器。
劍器不是劍,它由桃木製成,外表鍍銀。
它看去與劍相似,但沒有開刃,亦沒有鐵劍的分量,也是舞女的伴舞道具之一。
江葉舟抄起劍器,拿在手中,不知為何,那劍器在他手裡好似變作了真劍一般。
他輕撫劍身:“琴芳姑娘,剛才的舞蹈差些意思和你完全沒有關係。珠簾裡的琴師先生剛才所奏琴曲名為《湖山引》。”
“描繪的是傳說中劍仙王燦與琴仙孔姬初次相遇的情形。”
琴芳不解他是何意:“這我知道,所以呢……”
傳說這王燦和孔姬乃是一對神仙眷侶,與霜虹派等以劍立足的門派供奉王燦類似,像笙夢舫這樣靠琴曲為生的風月之地也多半供奉孔姬。
這《湖山引》在琴芳早年還在教坊習藝時或彈或跳了不下百遍,這段掌故她自然是爛熟於心。
“曲中朦朧的相思愛慕之情已被姑娘的舞步詮釋得淋漓盡致,只是還缺了些別的。”江葉舟道。
琴芳皺了皺眉頭,歷來把這首曲子跳出相思纏綿,愛意朦朧已是極致,還能缺些什麼呢?
江葉舟道:“如此良辰美景,江某已白吃了佳餚,白飲了美酒,又賞了一段絕倫的舞曲。只是囊中羞澀,無以回報,便以此劍舞聊表寸心,如何?”
劍客持劍站上了舞池,似乎要在舞娘的面前班門弄斧。
不等琴芳表態,他便淡淡道:“琴師先生,有勞您再來一曲《湖山引》。”
琴聲又起,忽而飄逸靈動,忽而凌冽尖銳,忽而殺意縱橫。
奇得很,明明是同一首曲子,同樣的音律,這琴師兩次奏來的氣象竟截然不同。
江葉舟也隨這琴曲舞起手中長劍。
他青衫素雅,劍招連綿,統共不過十尺寬的玉石舞臺於他而言竟彷彿萬里群山。
琴芳一時間竟也看呆了,她萬萬沒想到《湖山引》還能有這麼層意思。
一曲舞畢,江葉舟尚未收勢,她不覺向前幾步,卻聽前者驚道:“姑娘小心!”
才踏入舞池一步,琴芳忽然覺得眼前劍氣縱橫,一瞬間似有萬道利刃穿心而過。
她臉色嚇得煞白,連忙後退幾步。
眼看舞臺中央的江葉舟持劍而立,一動不動,但仔細想了想剛才的情形又太過真實駭人,不覺又後退了幾步。
卻聽“咣噹”一聲,原來是琴芳因恐懼而後退時不慎把江葉舟先前靠在牆上的劍匣撞歪,那劍匣失了平衡,隨後掉在了地上。
這從身後突如其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