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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洗過衣服,當我洗完並晾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幹了一天,腰痠背痛,我站起來,準備伸伸腰,搖搖胳膊時,但蹲的時間太久,一站起來就頭昏眼花,身子禁不住到了下去,就在這時有一雙強筋有力的手將我及時拉住。
我轉過身子想說聲謝謝,但沒想到對上的卻是狄離那複雜的眸子,他的眼還閃過一絲關切,但這一抹光很快就消失,我定睛一看,他眸子又變得既冷又硬,他可能不知道這個是我吧,如果知道不要說關切的眼神,說不定還推我一把呢。
“洗幾件衣服都要弄得那麼晚,一點用都沒有,留你在這裡簡直是浪費米飯,你給我聽好,養好身子,掙夠你自己的米飯錢。我們府不養閒人,別一陣風就吹到了,否則你是病死了,我不會花錢埋你的,讓你的屍首就這樣腐爛掉。”他惡狠狠地說。
“知道了。”我小聲地說,但人都死了,他埋不埋我有意義嗎?就是埋進去還不是一樣會腐爛?但我不會說出來的,難道想捱罵嗎?
自從我從正妃變成丫鬟後,我發現原來有東西做,有時間寄託,人是可以活得開心很多,我慢慢的開始與丫鬟們說話,與她們說笑,與她們一起埋怨活太多太累,我整天就像是一個陀螺一樣在旋轉,洗完衣服掃地,掃完地就去抹那一塵不染的桌子,。每天都忙得我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忙得我連發牢騷的時間也沒有。
許是整天有事情幹,太累了,我每天一倒下就睡著了,莫憂那邪惡的臉已經很久沒有進入我的夢中,心中的傷痕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灰塵,顏色已經不那麼鮮豔了,也許多大的傷口也總有癒合的一天,也許時間能沖淡一切,包括刻骨的悲傷與怨恨。
我應該感激狄離,是他讓我重回到人群,是他讓我重新走進陽光下,也是他讓我不再懼怕黑暗,他對我的懲罰反而成了救治我的靈丹妙藥,現在我與他只是主僕的關係,他也有他心愛的女人,我對他愧疚之心已經沒有,我對他的害怕也慢慢消失,這種感覺很好,如果可以,我就希望這樣生活一輩子,忙碌而平靜。
我穿著粗布衣裙,頭髮簡單攏起來,沒有任何飾物,由於整天干活,手變得粗了,不復細嫩,但身體卻慢慢好了,連蒼白的臉龐也已經恢復了血色,幹活利索了,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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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的丫鬟剛開始很怕我,也很可憐我,自從我話多了,笑容多了,她們慢慢都不再怕我,我也慢慢的融入她們這一群體中,但他們依然不大敢與我說話,除了一個叫小蓮的女孩,她臉圓圓,很可愛,比我大兩歲,她整天笑眯眯的,似乎不知道什麼是憂愁,有點像曾經的我。
小蓮對我最好,甚至我幹不完的活她也偷偷幫我一把,她偷偷愛上府上的侍衛李衛,那是一個很害羞淳樸的男人,他應該也很喜歡小蓮,每次看到小蓮,都會憨厚地笑,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偷偷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他剛開始稱我虞顏,我覺得拗口,就讓他跟小蓮一樣叫我顏兒,這樣親切得如同兄弟姐妹,讓我覺得很幸福,他們的心都是善良簡單,我在他們這裡看不到陰謀也看不到鬥爭,只看到溫情。
這幾天我除了猛幹王府的活外,想擠出一點時間來繡一個錦囊送給小蓮,因為兩天後就是她的生辰,我又沒有銀兩買別的東西,只好自己親手去做,但無論我怎麼擠時間,還是繡不完,我很是內疚。
我只能拼命的幹活,想早點將手頭的活幹完,李衛說他晚上帶了一些好吃的東西過來與我一起慶祝小蓮的生辰,看到他閃亮的眸子,蓮兒羞紅的臉,我覺得他們很幸福,雖然簡單,雖然活得卑微,但那有什麼關係呢?
這王府很大,總有一些地方是沒有什麼人出沒的,李衛是這裡的侍衛,哪裡人最少,哪裡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