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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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稀客啊!
這老闆我們認識,是前兩屆中文系的畢業生,大四的時候因男女作風問題被學校開除,肄業後懷著滿腔悲憤在校門外開了一家小店,專賣生計用品。據說還開辦vip會員業務,實名購買享受9折優惠,不過我始終覺得多此一舉。一則,敢於冒著步後塵的危險來辦張實名卡的學生委實不多。再則,因一折的差價而甘願做忍者神龜的又有幾人?
中文系的學生賣套套就像北大學生賣豬肉一樣,註定要走一些彎路。這廝想方設法把專業知識與實際業務緊密聯絡,結果卻事倍功半。剛開張的時候,店門口貼了副對聯頗為隱晦:
上聯:大愛無型,粗中有細
下聯:小鳥依人,來日方長
橫批:對號入座
可圈可點能屈能伸,看得我們大呼牛逼,只是每次路過的時候總覺得底氣不足。時間長了老大說這幅對聯再不撕毀我他媽非陽痿了不可。
後來小店的生意差強人意,老闆將對聯換成了橫額,上書:本店專賣讓男人“省事”,讓女人“不省人事”的東西。
這次更為駭人,據說不少女生因為這條橫額繞道而行。
最後在我們的熱心提示下,老闆終於一邊不齒地撇著嘴一邊將橫額撤下,戳了一個牌子,上面用隸書大大方方地寫了一個“性”字,言簡意賅犀利無比,並且開始代賣些菸酒雜貨,小店才算走上了正軌。日用品與生活用品混雜的結果就是,這裡的套子上一股煙味兒,煙上一股子橡膠味兒。我們光顧時不買日用品,只買生活用品。
我問老闆:有電熱毯嗎?
老闆:有哇!我們這連“電熱床”都有,只要躺上去,一刻鐘之內讓你渾身燥熱……
我:不要那個,就要普普通通的電熱毯。
老闆:喲!那抱歉了,你要的東西不屬於本店的經營範圍。
我:那來包紅塔山。
老闆:8元。
我遞上10元。
老闆:沒零錢了,還剩2元你掂量著買點什麼吧。
蘇寧:那給我來盒三枚裝杜蕾絲。
老闆:那得再加5元。
蘇寧瞅了瞅我,我又看了看他。最後我只得又排出一張5元鈔。
回去的路上蘇寧問,你平時不吸菸,買菸做什麼?
我怔了一下沒說話,拆開包裝,拿出一支,在鼻子下嗅了嗅。
遙遠的花蕾(1)
蘇寧冷不防的問句讓我小心翼翼封裝著的愴傷瞬間倒覆,那年的那些酸楚紛紛抖擻著,爬上我的心頭大快朵頤。
從小店到宿舍,三百米的林蔭路。獨自一人疾步,需要三分鐘,情侶們偎依而踱,需要五分鐘。兩年前那個狂風的夜晚,我在這條路上走了一夜,走完了對初戀的頂禮膜拜,走完了對忠貞最樸素的信奉。後來我癱坐在地上,一地的落葉和紅塔山的菸蒂,疲憊的焦土味道。
我發誓兩年前的那盒煙是我的最後一盒,因為我不爭氣地認為那會是我最後一次愛。直到我遇見索琳,一樣的眼神一樣的香氣,讓我忍不住燃上一支。我看見白色的煙霧在黑暗中緩緩升騰,就像對一個女孩扯不碎的迷戀。
還是那種感覺。我肯定地想。
我只吸了一口,然後便掐滅。剩下的19支就像我突然迸發的情愫一般,無處安放。
蘇寧還在喋喋不休:不吸菸為什麼買嘛!
我知道蘇寧絕對是在先發制人瞞天過海。你TM怎麼不說自己呢!童男子也買套子嗎?難不成用來吹氣球!
到家的時候索琳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床前看書,看見了我,索琳放下書問:病好些了麼?
我沒回答,直接去洗臉。
索琳:我給你買了感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