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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一晚未眠, 被嫉妒沖昏頭腦的荒唐畫面湧上心頭,舌尖劃過她的掌心,混著鐵鏽味的甜洶湧地衝擊著他的意識,烙鐵般燒的他周身滾燙,心跳猛地加快近乎驟停。
他卑微的跪在她的腳下像極了青樓邀寵的小倌,不、他比下賤的小倌都不如, 他就是隻搖尾乞憐的狗,恨不得跪下來舔舐她的足尖,哪怕被她驅趕鞭撻他也只會搖著尾巴討好她,求她一絲憐憫。
「秋大人手上的傷口還疼嗎?」他擔心的問。
秋姝之摸了摸手心:「多謝殿下關心,傷口並不疼,也不礙事。」
月冠儀斂了斂眸,似乎有些猶豫,無論什麼事他都順著她的意,不敢忤逆她,但這次還是對身邊的宮侍吩咐到:「去把藥箱拿過來。」
秋姝之估摸著他要做什麼,忙道:「小傷而已,不用這麼麻煩。」
但月冠儀卻不這麼覺得。
昨夜匆忙他只能隨便從身上扯下一塊布包紮,可傷口還未上藥,湖石的傷口又鈍創面又深,再加上在雨水中泡了這麼久,如不處理肯定會留下傷疤。
宮侍很快抱著藥箱回來,月冠儀坐在秋姝之身邊,捧起她的手,輕柔而小心的動作彷彿她的手是什麼稀世珍寶。
「秋大人受傷是因為我,即使是大人口中的小傷也足夠讓我愧疚欲死,大人,讓我贖罪吧。」他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的解開她掌心的結。
紗布被一層層繞開,每解開一層紗布就越紅,薄紅、淡紅、粉紅、深紅、直到觸目驚心的血紅。
「嘶——」秋姝之倒吸一口涼氣。
最後一層的布已經粘粘在血肉裡,血水浸透,雨水一泡,漲透的血肉模糊包裹著紗布深深嵌入,暈開一朵糜爛的花,她這才發現原來傷口割的這麼深。
月冠儀的手明顯顫了一下,手裡的紗布沉重的彷彿拿不穩,她一疼,他就寒顫似的,冷流從腳底席捲全身,觸碰著她手背的指尖涼的嚇人。
「對不起。」他眼中的光芒瞬間衰敗下去,聲音像被燒紅的烙鐵灼傷了嗓子,蒼白的唇色哆嗦了很久才說出了三個字。
「沒事。」秋姝之輕緩的說:「殿下,繼續吧。」
月冠儀的睫毛低低的顫了一下,灰暗的眼眸沒有絲毫色彩,指尖攥著最後一層布的邊角,遲遲下不了手。
模糊的血肉充斥著他的眼,他顫抖的幾乎握不住布,痛楚幾乎撕裂心臟,他怎麼能這麼沒用,只顧著吃醋嫉妒,卻沒有細細觀察她的傷,讓她耽誤了一夜。紗布的線已經深深鑽進了肉裡,只要一拉就會連皮帶肉往外扯。
比這殘忍的畫面月冠儀不知道在昭獄裡看了多少次,聽著獄中犯人聲嘶力竭的哀嚎他都不為所動,但卻在秋姝之這裡潰不成軍。
見月冠儀遲遲不能動手,秋姝之乾脆主動扯下最後一層紗布,泡的軟爛的傷口像一塊腐肉被生生扯下,露出森森白骨。
「對不起。」這一刻他如何都忍不住了,聲音顫抖著、壓抑著、嵌著愧疚,近乎哭嚎。要不是宮侍在場,他幾乎就要跪下。
「沒事。」秋姝之抬手,輕撫著他單薄顫抖的脊背:「殿下這不怪您。」
「我」他崩潰的幾乎說不出話。
秋姝之繼續溫柔的輕撫著他瘦削地瑟瑟發抖的背,從沒有人,因為她一點小傷就如此驚慌自責仿若犯下了彌天大錯,眼中的灰敗令她產生了他彷彿下一秒就會自裁謝罪的錯覺。
她心中輕嘆,他太小心翼翼、太卑微了。
良久,月冠儀長吸一口氣,聲線顫抖:「我給您上藥、重新包紮。」
秋姝之笑著,點點頭。
棉球沾著金瘡藥,一點一點在傷口塗抹,生怕自己哪個動作弄疼了秋姝之,月冠儀屏息凝神,手裡的動作輕的幾乎無法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