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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聽垂眼錯開視線。
她當然知道機會難得,錯過可能就再也沒有,她當然也想治好耳朵、變成健全的人,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沒人比她更想。
但是醫生給出的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就要返回歐洲,近幾年或許都不再有回國的計劃,而國內目前還沒有能做這項治療的醫生。
三個月,兩百萬。
母女倆來京市之前, 車房都因為家裡破產被拍賣了, 沈蘭蘊要去哪裡籌這麼多錢?
就算籌到了, 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她自己去讀大學,留下沈蘭蘊一個人還兩百萬的債嗎?
顧聽做不到那麼自私。
她知道沈蘭蘊愛她,但她無論如何,沒辦法看著沈蘭蘊為自己毀掉一生。
沈蘭蘊現在情緒太激動了,顧聽知道這會兒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嘆口氣,輕聲說:「沒說什麼,你別激動媽,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情,一會兒再回去。」
沈蘭蘊向來不會幹涉她這些,加上折騰一天她也累了,沒什麼力氣地點點頭,先回了家。
目送沈蘭蘊離開,顧聽一個人去了花房。
花房門口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院子裡也是,春天時色彩斑斕的地方這會兒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她站在院子裡喊了兩聲,沒人回應。
走進屋裡,周硯識給小麵包挑的酷黑狗窩還在,顧聽看了看角落,狗糧少了一袋,應該是周硯識把小麵包帶回家時順路帶走了。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這間房子就是安靜得顧聽心慌。
她坐在房間裡那張灰色的沙發上,掏出手機給周硯識打電話,電話那邊久久無人接聽,只有一聲漫長過一聲的電子等待音。
顧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麼沒有耐心的人。
等電話因無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她幾乎是立刻又撥了一次。
還是一樣,那道冷冷淡淡的聲線始終沒有響起,她的耳朵裡只剩機械冷漠的電子音。
「」
顧聽獨自在花房坐了一下午,電話始終沒有打通,最後打到她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外面天黑了下來,花房裡也跟著暗了下來,顧聽坐在黑暗裡,無比想聽那道這一年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年聲音。
夜色越來越深,花房裡始終只有她一個人。
顧聽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頓了頓,沒有關門。
今晚這麼大的雪,萬一小麵包走丟了,還能回來這裡窩著取暖。
這一夜顧聽都沒有睡好,早上被電話吵醒時,心臟猛跳了跳。
她聽見電話聲的那一刻就清醒了,看見來電人,立刻接通放在耳邊,「餵?」
「是我,」那把原本冷冷淡淡的嗓音此刻又低又啞,疲憊得似乎徹夜未眠,「昨天手機沒帶在身邊,剛剛看到你的電話,抱歉。」
顧聽已經起床開始穿衣服了,她直接問:「你現在在哪兒?」
對面沉默了下,周硯識聲音遲疑,「我現在狀態不太好」
「你在哪?」顧聽打斷他,「我去找你。」
顧聽找到周硯識的時候,他正坐在昨天她等他的那張沙發上,坐姿筆直,表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但他眼底青黑,面色看上去比剛剛那把沙啞的嗓子還疲憊。
顧聽下意識掃了一圈,沒看到小麵包的身影。
她心沉了沉。
都說下雪暖和化雪冷,今天外面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周硯識就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薄外套,修長的脖子和鎖骨都露在外面。
他應該也是才到不久,鎖骨上被凍的發紅的顏色還沒退。
顧聽皺皺眉,摘下自己的紅色圍巾,走過去低頭圍在這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