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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齊願固執地重複了一遍,反射性地將手中的核桃攥緊,果殼頃刻間碾作粉塵。她從喉間低低地溢位一句沉鳴,帶著遠古獸類的侵略性,令人不禁牙關打戰。
陸昕連忙安撫道:「好好好,沒有就沒有,都聽你的。」她握住齊願的手,放在掌心摩挲著,好言好語道:「別生氣啦,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齊願喉嚨裡咕嚕咕嚕地打轉,讓陸昕想起了某些大型犬類,她踮起腳撫摸著對方的頭頂,動作又輕又柔。給齊願順了會兒毛,才把她從激動的狀態中漸漸拽離。
齊願慢慢從憤怒中恢復清醒,第一句話便是:「不要車。」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陸昕牽著她繞開停車場,直直奔向教學樓而去。
高三的教學樓在籃球場旁邊,她們邁上三樓,走廊裡空空蕩蕩。冷清的星期天,是高三生唯一能休息的時間。
走過轉角,高三4班近在眼前。
倘若有人走進教室,一眼就可以看見中央的一個位子上,已經被擺上一盆素淨的白花。
「那是你的位子。」陸昕走到桌前,桌裡外的學習用具已經搬運一空,乾淨得纖塵不染,像是抹去了曾經有人存在過的一切痕跡。花盆中的百合花失了些水分,已經開始蔫頭耷腦,不再像數日前那樣新鮮。
齊願慢慢撫過刻痕,表情晦莫難辨。
陸昕站在她身後,注視著那道白楊般挺拔的背影,心中千言萬語。齊願本該活在一個最好的年紀,那是許多人揮灑汗水、追逐夢想的青春時光,現在一切都沒來得及細品,便過早地逝去了。
她一時間感到可惜,但是又有幾分自私的慶幸。沒有齊願的死去,陸昕和她便如同毫不可能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各自奔向既定的路線背道而馳。
天之驕子和普透過客,她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每天下午五點是齊家喝下午茶的時間,不管男女老少都會聚集在秋海棠花園的拱廊邊,這個習慣從祖輩開始便一直延續。
齊母吩咐傭人端來了紅茶和野莓餅乾,讓齊思和齊妙趕緊到位子上坐好。
齊願葬禮後不過半天,竟也沒人發現她的屍首不翼而飛。齊妙厭惡著這身死氣沉沉的黑色,在葬禮一結束的同時便回房間換好了她的白睡裙,衣裙翩翩宛如一隻蝴蝶。
齊思則剛從街頭籃球場回來,一身紅球服,抱著籃球,滿身的汗味怎麼也掩蓋不住。姐弟兩人彷彿誤入黑色國度的不速之客,從頭到腳都充滿了違和。
齊母一向是疼愛兒子,自然是不肯責備他,便也對著齊妙的行為視而不見。一家四口在桌前坐下,各揣心事。往日如果齊願在這裡,大概總會對父母響應一些,齊願一走後,真正在表面上維護家庭關係的只剩下齊母一個。
齊妙一面小聲哼歌,一面託著腮玩手機。
她今天心情很不錯,難得啃了一口齊母做的餅乾。以往她總是對這些碳水化合物不屑一顧。
齊願這座大山一倒,就再沒什麼人威脅得到她。齊思在她眼裡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一點甜頭都可以哄得滿地轉。她像黃雀一樣漫不經心又虎視眈眈,一點一點地等著幼小的螳螂長到最合適的樣子,然後收網一口吞掉。
齊思或許是齊家最沒有心機的人,他的人生不過才過去了一半的一半,就已經是一帆風順、心想事成了,不用再去考慮別的什麼東西,因為他已經應有盡有。二姐的去世只不過在他人生的風帆上開了個口子,讓他過早地感受到了一種名為「死亡」的存在。
齊思和齊願的關係並不算好,他們興趣愛好沒有一處相同,在家中相遇也只是擦肩而過,唯一能夠見到對方的便是在早中晚三頓飯的餐桌上,附和著爸媽的話假裝自己很融入進整個齊家。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