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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樣:一是對付文縣那幫痞子軍頭;二是對付北京城裡的雷督理。對待痞子軍頭們,他是能拉攏的就拉攏,拉攏不來的就翻臉,就明的暗的一起來,把他剪除掉。對待雷督理,他的戰術則是無比的簡單,只有一個字:哄。
在某些方面,雷督理似乎比葉春好更女性化。葉春好向來講理,黑白愛憎都分明,該怎樣便怎樣,不用任何人哄;而雷督理則時常是即興發揮,旁人越是忠心誠意的待他好,他越要恃寵而驕,興風作浪。所以張嘉田就覺得他還不能算是真壞,他是純粹的喜歡折磨人。
捏著鼻子硬著頭皮,他把雷督理哄歡喜了,這就算他今天是大功告成。既是大功告成,他便猶猶豫豫的想要走,可是未等他說出這個意思來,雷督理忽然含笑問他:&ldo;我要了子楓的妹妹在這裡,你是不是要為那邊府裡的太太抱不平了?&rdo;
他這話說得有點繞,所以張嘉田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一顆心也瞬時提到了喉嚨口,但是臉上很平靜,單只是微笑:&ldo;大帥,您這是拿話刺我了。&rdo;
雷督理饒有興味的注視著他:&ldo;我只問你是不是。&rdo;
張嘉田沉默了片刻,然後抬手一拍大腿:&ldo;大帥,我跟您說實話吧,您要是就只愛她這麼幾個月的話,當初真不如就別娶她。這麼著……有點兒可惜了。&rdo;
雷督理聽到這裡,臉上並沒有怒意:&ldo;怎麼個可惜?&rdo;
&ldo;她年紀小,剛二十出頭,您要是真對她膩歪了,老也不搭理她,那她不就‐‐她這輩子不就‐‐&rdo;他也扭頭對著雷督理一笑:&ldo;我讀書少,肚子裡沒詞,您知道我的意思就成。&rdo;
&ldo;那你覺著,怎麼著她才不可惜呢?&rdo;
張嘉田搖了頭:&ldo;我不敢說。&rdo;
&ldo;恕你無罪,說吧。&rdo;
&ldo;那我可說了。我是想,您當初不如就和她談談戀愛得了,談了半年,沒意思了,倆人各幹各的去,您可以娶老林他妹子當正房,那一位呢,也還算是個姑娘,也可以再找個男人。&rdo;
雷督理笑了一下:&ldo;找誰?你?&rdo;
張嘉田連連的擺手:&ldo;大帥,您別設陷阱勾著我跳了,我不中您的計。而且她也不會找我,我知道,她從來就沒看上過我。我說那話只是打個比方,和我本人是一點關係都沒有。&rdo;
然後他看著雷督理,向後撤了撤身子:&ldo;您總這麼盯著我幹什麼啊?我又說錯話了?&rdo;
這句話讓他說得帶了幾分滑稽相,雷督理被他逗笑了,把他方才這幾句話放在腦子裡過濾了幾遍,也確實是沒找到什麼紕漏來,於是半信半疑的坐起身,雷督理費了一點力氣,掙脫了躺椅的引力,站起身來,同時決定今天饒了張嘉田。
&ldo;去吧。&rdo;他背著手,來回踱了幾圈:&ldo;以後沒我的命令,不許你亂跑。&rdo;
張嘉田也一挺身起了立:&ldo;是!&rdo;
雷督理不再多說,只向外揮揮手。張嘉田彎腰從茶几上端起茶杯,把自己杯中剩下的那點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抹抹嘴,向雷督理告了別。雷督理見了,卻是對外喊了一聲&ldo;雪峰&rdo;,然後對聞聲而入的白雪峰說道:&ldo;給嘉田拿一罐茶葉,我常喝的那種。&rdo;
張嘉田從白雪峰那裡得了一罐好茶葉,嬉皮笑臉的告辭走了。雷督理獨自站在屋子裡,想想張嘉田,又想想葉春好,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不痛快,然而